圓帥的話激起了眾人的情緒,有些漢子居然是被提起了傷心事兒失聲痛哭起來,有些人則是咬牙切齒,開始怒吼。
不過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張浪心中並不同情這些漢子,而是同情那些無辜慘死的婦女兒童。
「凡事……都有因果的,這是你們犯下的錯誤,再大的苦果也得咽下去……這也讓你們長了記性,不過……」張浪一邊把手從老者的傷口抽回來,一邊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男人的做法有些過分,你們想報仇,也不用急着這一會兒的,等以後壯大起來再慢慢想辦法吧……」
張浪緩緩起身,他不決定繼續幫助這些人了。
他們不值得同情,真正可憐的是那些女人和孩子,還要為他們犯下的錯誤殉葬。
老者嘆道:「我們活下來的人,也許是那紅衣男人故意把我們放出來,我們拼了命狂奔,三天三夜,從海邊一路跑到這裏,他也不停地派人追殺,壯大?一群殘兵敗將,最後到底能活下來多少,怎麼可能壯大?」
張浪發現,那老者的眼神蒼茫,空餘活下去的渴望,復仇之心肯定是有的,但那仇恨的眼神中還透露着絕望,可見那紅衣男人對這些人打擊着實不小。
「也就是說,這群海盜現在還在追你們了?」張浪出聲問道。
老者和圓帥都是點點頭,張浪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麼說來,很可能他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就會被那群海盜追上的。
不過張浪也感嘆那海盜確實夠狠,人家一百多號人都不能拿他們怎麼樣,更遑論現在只剩下二十多個傷員了,他還在繼續追殺……分明就是故意在折磨這些人。
張浪不信那麼厲害的一群海盜還追不上一群傷員。
合歡聽完了講述,目光中有些複雜,不過也沒說什麼,還是在默默地給這些人擦着藥。
老者看到合歡那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感激說道:「這個小姑娘心腸倒是不錯,我們對一個小女孩兒沒什麼防備,她也不怕我們,從剛剛碰到我們到現在,一直在為我們治傷……」
張浪也十分欣賞合歡這種善良,只是,在失鹿島這個地方,有時候善良卻不一定有善報,張浪輕輕搖了搖頭,便沒說什麼了。
合歡看到張浪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是在包紮完了一個漢子之後,聲稱自己還要去找一些藥草,朝着叢林裏走去了。
張浪對白龍囑咐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小姑娘一個人去,現在這情況很危險,說不定周圍還有那大海盜的人呢……」
白龍打了一個手勢,點點頭,張浪就急忙跟在合歡的身後出去了。
合歡和張浪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離開了那些傷員休息的範圍。
合歡在張浪前面不遠處,走了一陣之後,一隻手撐在一棵樹幹之上,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張浪便站在離合歡不遠的地方,靜靜等待合歡。
隔了一陣之後,合歡才回過頭,看着張浪。
這一看,倒是把張浪嚇了一跳,只見合歡的臉色已經是變得煞白,嘴角還有暗紅色的血跡,再見那棵樹幹上,被合歡咳出了一大塊血跡粘着。
張浪有些心驚,暗暗為合歡捏了一把冷汗。
合歡蹲下身子從地上掐了幾片葉子就把自己的嘴角擦乾淨了,然後走到一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張浪也是走過去,在合歡身邊坐了下來。
合歡道:「大叔你不是說我這個病會傳染的麼?你還敢靠近我?」
其實張浪也是有些擔心自己被傳染的,合歡如果真的是肺癆,那在失鹿島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張浪不想讓合歡產生壓力,微笑道:「我只是覺得我運氣不會有那麼差吧?」
合歡別開了目光,抱着雙腿看着前方:「大叔你是看到我在這裏,所以才和那個大哥哥一起留下的吧?」
「合歡,你知道就好,昨晚你走得快,我沒來得及問你,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張浪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說道。
合歡在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我想大叔你想問的問題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張浪有些驚訝,這小姑娘未免也太聰明了吧?
難道她都知道自己想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