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緩緩道:「我本來沒有名字,因為喜歡幫別人排憂解難,所以蕩漾姐給了我一個解憂的名字!」
「你能幫人排憂解難?」我頓時有些感興趣起來。
解憂輕輕彎起了嘴角:「你說呢?」
「嗯……你先告訴我,剛剛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是哪句話?」
「你說我老婆和我一樣病症?這句話我沒明白……」我有些疑惑地道。
解憂淡淡道:「你和你老婆都同樣有一種病……」
「什麼病?」
「心病……」
解憂說着,身子輕盈地跳到地面,幾乎是沒有發出一些聲響,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我的心病你都知道?我有什麼心病?」我問道。
解憂忽然笑道:「我眼如明鏡,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內心,你的心病我還能不知道?」
「那你說……」
解憂問我:「還記得之前我讓你看的那張臉嗎?」
解憂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好像是產生了一種幻覺,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我看到在一個十分漆黑的地方,她背對着我,最後她的臉慢慢轉過來……
可是我到現在也沒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我點了點頭:「記得……」
解憂問我:「你能告訴我,那張臉的主人叫什麼名字嗎?」
我心中一酸,微笑道:「莉莎……」
是的,當時我在黑暗中看到的那張臉,正是莉莎的臉。
解憂又道:「往往你內心深處住着的最深的東西,就是你永遠企及不了的,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叫莉莎的人,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解憂的話,讓我的心裏又有些難過起來,我慢慢地走到了小木屋不遠處的一張木椅子上坐下。
解憂也走過來,坐在了我的對面。
「住在內心最深處的,往往是給你最觸動的……這個人,對你來說重要嗎?」解憂問我。
「重要……我也不知道……」
解憂說得沒錯,也許莉莎並不是我最重要的一個朋友,但是她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給我觸動最深的。
在我來到這個島上不久,和我僅相識幾天的莉莎,為了救我的同伴,光榮犧牲,在莉莎臨死的時候,也只給了我一把軍刀當做紀念。
我慢慢從口袋裏掏出那把莉莎留下的尼泊爾軍刀,放在手裏看了一陣,軍刀依舊亮瞪瞪的。
哎,故人已去,唯物掛思。
解憂忽然目光空靈直視前方:「你老婆和你的病症是一樣的,正是因為莉莎的死,讓你在原先的性格上,變本加厲,你會變得更加優柔寡斷,你會更加害怕,恐懼,你害怕失去你所擁有的,所以拼命珍惜你所得到的……」
「是的……」
「你老婆也是一樣!」解憂望着我道。
「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問道。
解憂能看穿人的心事,那岑皓月的心病,她也應該知道吧?
我本以為解憂會告訴我,可是解憂只是輕輕一笑,並沒有回答我。
解憂緩緩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一面小鏡子,遞給我:「能醫好你們兩個的,只有這面鏡子,我叫解憂,我也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解憂鏡!」
我緩緩從解憂手裏接過鏡子,看了看。
這面鏡子是一面小小的銅鏡,看起來就像古董一樣,但是鏡子上面所反射出的我的樣貌都已經有些扭曲,根本從那上面看不清楚我的本來面貌。
解憂又道:「你老婆知道,越是和湮滅的大戰在即,面臨她決定的時刻就越接近了……」
「決定?」
「你老婆是不可能離開這片海域的,到時候湮滅組織一敗,你和她抉擇的日子都要來臨了,那到時候你是離開海域回到你自己的家鄉呢,還是留在這裏和你的老婆長相廝守?」解憂道。
「我……」
本來這個問題我都快要遺忘了,現在解憂這麼一提醒,我又有些心煩起來。
小月月她們我是萬萬捨不得的,可我身為人子,難道我就要拋棄自己的父母,一個人苟活在這片海域麼?
第十四章 解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