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峰,紫竹林中,依水的白色磷石上,一道年少身影盤坐,這少年正是林驚宇,在白色磷石上修煉,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每日,當黑暗還籠罩賦雨閣時,他就早早的來到紫竹林,婆娑的竹影,腳踩在尺許厚的落葉的沙沙聲,總讓他想起,十年前陪師尊林暮天走過的那段路。
那段路不長,六七里左右,有筆直,亦有曲折,有下坡,亦有陡升,一如人生的軌跡,沒有坦途,「想來,師尊當初要我走的這段路,別有意味。」
這段路,林驚宇每日必走,可每次走在路上的感悟,卻截然不同,興許是當初那道孤寂而絕世的身影,太過超然,以致永遠烙印心間。
「師尊肩上的承擔,太重!」通過宗門大比,眾多門派詰難,林驚宇就知曉,這個給他家的感覺的師門,風雨飄搖,那個給他依靠的如父師尊,背負太多。
「我要儘快強大起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守護心中的在意」。
朝陽初升,萬物初始,這是一天生之氣最盛時,運功吐息,林驚宇周身泛起蒙蒙紫光,與倉夜一戰,留下的傷勢,早已復原,他睜開雙眼,看向竹林的深處,那條走過蜿蜒足跡,還沒有消散。
「昨日,師兄傳話,要我去師尊的聽雨樓,不知會有什麼安排,難道是中斷的宗門大比,要重新開啟?」
「可宗門大比若是重啟,那理應在驚蟄峰相聚,難道是師尊有什麼安排?」
林驚宇腳掌踏在磷石上,身形如風,兔起鶻落,一步跨出,十丈距離已在身後,隨即,腳尖又點在一片竹葉的葉尖處,一滴晶瑩露珠,在腳下爆散,煞是好看,而他的速度變快,轉瞬間,消失在紫竹林中。
賦雨閣收徒,猶看重心性,在快要靠近聽雨樓時,林驚宇便停下身姿,不在御風而行,師尊所在之地,為了以示敬重,他不願肆意凌空往來,縱然林暮天不在乎這些俗禮,可作為弟子,他還是堅持禮到。
林驚宇走在小徑中,不急不緩,徐徐而行。
「驚宇師弟?」突然,身後傳來呼喚聲。
「雲錚師兄?」林驚宇轉身,來人一襲青衣,雲淡風輕,沒有透出任何強大的氣息,但卻給人一種正氣坦蕩之感。
來人正是外門弟子穆雲錚,賦雨閣年輕一代最強大的人之一,資質和修為絲毫不差於林驚宇。
「驚宇師弟,你可知去聽雨樓怎麼走?」穆雲錚問道,他並不知曉林驚宇乃護教一脈弟子,更不知道他是對自己有授業恩之人——林逸凡的師弟。
其實,何止是穆雲錚,就是整個賦雨閣,除宗門宿老外,無一人知曉這一事實。
「聽雨樓?」林驚宇一怔,而後輕輕一笑,道:「真是有緣,我們同路,由我帶師兄去聽雨樓吧」。
「嗯,那再好不過,我們快些走吧」。
兩人沿着小徑並肩而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小徑盡頭豁然開朗,變得寬闊起來,兩側樹木迅速變得稀少,多了一些稀疏的綠竹代替,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極為寬闊且山勢平緩向上的山坡,放眼望去,綠草茵茵如翠玉一般,向前延鋪而去,偶有綠竹,畫龍點睛,點綴在最恰當的地方。
天際上,雲氣凝結,團團如棉,潔白而無暇,輕輕地飄蕩着,一切就是如此的寧靜安好。
每次來此,看着這景象,林驚宇都感覺神為之奪,盤繞心間的一切雜念,全在這鬼斧神工的景色中,煙消雲散。
而第一次來此的穆雲錚,也不例外,此刻他閉目呼吸,神情享受,似是已經陶醉其中。
「雲錚師兄,聽雨樓到了」
山坡的半腰,仿佛被人一劍斬平,又好像天然如此,一座竹樓在萬千碧竹的搖晃間,若隱若現。
林驚宇兩人上前,穿過一片片竹林,來到青石板鋪就的場地。
此刻聽雨樓前,已經站着八人,其中有男有女,男的俊逸,女的靚麗,大多還是林驚宇的熟人。
「驚宇,這是你師尊的閉關之所,你來的卻比我們晚,這可不應該哦」,一道動聽如百靈鳥鳴叫的女聲響起。
而就在這時,一陣隆鍾之聲,從遠處的驚蟄峰頂浩蕩而開,猶如九天奔雷,迴響在五脈千山之中,使得一切喧譁瞬間消失,甚至蟲鳴和鳥叫也在此刻停止。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灌靈、賜丹、玄秘古碑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