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到時候依舊不能證明太子的清白。」
李承乾臉色發青,道:「這……該如何是好,如今孤深陷醜聞,如何自拔?」
蘇有道搖頭道:「深陷泥淖,越是掙扎,陷得越深、越快,自拔不得了。」
李承乾發青的臉色陡然蒼白如紙:「難道孤就束手待斃不成?」
蘇有道沉默半晌,向太子招了招手,太子忙探過頭去,蘇有道對他低低竊語一番,太子先是一驚,接着大怒,繼而陷入沉思,良久猶豫點頭,那神色變化,一息數變,當真精彩。
……
宮裏邊,看着堆壘在案上的奏章,李世民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一份奏章扔在那一摞奏章上,輕輕捏着眉頭,閉上了眼睛。
旁邊一個貼身太監見狀,連忙走到近前,躡手躡腳的,給他輕輕按摩起了頭。
李世民仰在靠墊上,眉心依舊輕輕地鎖着。
李承乾用以自救的店鋪契證還不曾拿出來,其實這紛至沓來的奏章已經開始議及蘇有道所擔心的事情。
反正言官風聞奏事,所以推測天馬行空,雖然不乏脈絡,只是全無證據。
李世民完全沒想到,本想查些覬覦天下的反賊,最後卻變成了家事,變成了爭家產的鬧劇。
這許多奏章上來,背後不乏李泰的身影。畢竟,因為太寵愛這個兒子,所以對李泰的情形更了解一些,大略也知道他與誰走得更近。
四郎這是關心國事,還是覬覦大郎之位啊?
天地良心,作為一個父親,他的確更疼青雀,但迄今未止,他還從未想過要易立嫡長的規矩。
而今看來,因為他的殊寵,青雀對皇位產生妄念了。這令李世民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手心手背都是肉,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絕對不能發生在他的兒子們之間吶!
這時候,李世民忽然格外理解父親當年的做法了。
怎麼辦?難道放任自己的兒子們就此骨肉相殘下去?
這時候,忽然有個小黃門悄悄進來,細聲細語地道:「聖人,太子求見。」
「哦?」
李世民睜開眼睛,坐正了身子:「喚他進來。」
李承乾快步走進御書房,抬眼一看端坐其後的父親,卟嗵一聲跪到了地上。
李世民訝然站起,喚着他的表字道:「父子私相見面,高明何以行此大禮?」李承乾放聲大哭,他也是真沒別的辦法了,蘇有道出的這一招雖然行險,不過這盜賣靈台器物一事,雖說是封住了陳杰的嘴,但已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倒真不如行險一搏,所以主意一定,
便按蘇有道授意來了。
李世民皺了皺眉,揮手讓侍從們盡皆退下,上前扶起李承乾,不悅道:「高明,你是太子,言行舉止當有所收斂,萬萬不可……」
李承乾哭泣道:「父親,兒不想當這個太子了,父親就罷黜兒的太子之位,叫兒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侯,無憂無慮,兒心愿足矣。」
李世民又是一怔,拂然道:「高明何出此言?」
李承乾拭了一把眼淚,道:「兒不敢欺瞞父親,盜賣靈台器物者,就是兒子!」
李世民大吃一驚:「是你?」
李承乾抬起頭,淚眼迷離:「屯衛將軍王超盜賣靈台器物,與兒毫無關係。只是他撿選之後,再送至溶煉廠的那些器物,確是兒子授意家令陳杰盜賣了一些。」
李世民定了定神,厲聲喝道:「混賬!堂堂太子,國之儲君,何以做出這種事來?」
李承乾又跪下了,滿面羞慚,叩首道:「兒子錯了,請父親懲罰,詔告天下,罷黜兒的太子之位吧。」
李世民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沉聲道:「告訴我,你為何要如此做?」
李承乾滿面羞慚,道:「兒子財迷心竅,一時糊塗……請父親治罪。」
李世民指着李承乾,怒不可遏,可要大罵一番,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出現在殿門口,怯生生地道:「聖人,皇太子妃求見。」
李世民呆了一呆,道:「宣!」
皇太子妃,秘書丞蘇撣長女,李承乾之妻蘇氏,嫁給李承乾,冊封為皇太子妃不過一年有餘。如今也只年方十七,姿容端正,俏麗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