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話落,那邊齊王已經心底咒罵,而秦王景禹寅聽到馬秉縐的話,當即閃身出列,殊不知位居左側朝臣後列的楊茂眉目焦急三分,卻又無可奈何。
「父王,兒臣斗膽請命,不過區區蠻人,何勞皇長兄勞師北上,兒臣領一偏師足以!」
由於景禹寅不如景俞天那般在中都經營,故而他開口請命,根本無一朝臣為其開口,待景禹寅話落,整個大殿靜的讓人可怕,而先前言聲的馬秉縐已經不覺中退回臣列。
夏安帝坐居龍椅,望着階下的兒子們,內心思緒萬千,隨着眉目微動,內侍黃安已經起身道:「吾王體勞,退朝!」
此言一出,眾朝臣和皇子們先是一愣,跟着紛紛伏地跪拜送,出了金鑾殿門庭,這些朝臣才算出了口氣,那感覺就像背上的大山被挪開一般。
「殿下,殿下!」
行至主宮門外,楊茂從後面急急追上,景禹寅此時正在思索朝堂上父王看向他的神色,故而楊茂喊了兩聲,景禹寅才聽到止步。
「殿下,你可知今日在朝堂上被人算計了!」
「什麼?」景禹寅先驚後怒:「誰敢算計我?」
「殿下,想您令封河西地域,勢力多為麾下的河西將領,那殿中監與您有何關係,竟然為您請命?這實在讓倍感困惑。」
「師傅,草原生異,我早已知曉,父王此番示令,我麾下河西軍驍勇善戰,理應為父王分憂!此不為過吧!」
「自然不為過,只是殿下忘記現在是什麼時候?」楊茂憂心一語:「現在是世子儲君嫡選時刻,殿下如此所為,試想陛下會不會心生憂慮?否則足足半年的時間,怎麼還沒有定下局面,還不就是怕眾皇子之間紛爭過度,撼動國基,今日,那馬秉鄒忽然將殿下擺在朝堂之長,不就是想讓那些臣子和陛下看到您的位置,老臣推測,那馬中監必然是受了其中某一皇子指使,如此一來,殿下您已經在朝堂上與齊王殿下相持,既讓陛下看到了你的位置,又引起齊王的憎恨…」
養心殿內,夏安帝靠在龍床之上歇息,身旁,黃安恭敬肅立,半晌,夏安帝起身,黃安趕緊上前為其拂背順氣。
「陛下,藥膳房已經將申時的藥煎熬好了,老奴這就讓他們送來?」
夏安帝搖了搖頭,長長喘出一息:「人老了,什麼藥都無用,省省吧!」末了夏安帝道:「你怎麼看今日的朝堂之事?」
「陛下千秋功業,偉岸至尊,想必心底早有分寸,老奴愚鈍…」黃安當即應聲
聞此,夏安帝笑笑,戲罵黃安一句:「你個油奸滑舌的老畜生…」
「陛下恕罪…」黃安當即跪地告罪,夏安帝皺了皺眉,隨之道:「行了,說一句而已,起來吧!只是讓朕感到可悲的是….無情帝王家啊,朕還沒死呢,那些皇兒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如此讓朕怎麼心安?」
夏安帝起身緩步,黃安緊緊跟隨。
「今年寒流強之往年,草原異動已成定居,就是不知他們會南下還是西進攻韃靼,西進還好,可若南下,介時朕再病倒,該怎麼辦?一個區區的示令苗頭,就能引得齊王、秦王二子相爭,這實在讓朕心痛啊…」夏安帝感慨着。
「陛下受天眷顧,體態隆安,怎麼會病倒,再者,那蠻子餓都快餓死了,哪還有南下的氣力,我大夏兵精糧足,他們敢來定然無命逃脫,再者,他們東面的札答蘭人可是一頭豺狼,他們只要敢異動西進或者冒犯我們天威,不等我們動手,他們的老根就有可能被那頭豺狼給絕了!」
「怎麼?十年的安逸讓也讓你忘記兇殘的草原狼了?」夏安帝不悅一語:「札答蘭人舉部不過幾十萬人,如何是草原蠻人的對手,看來十年的安逸讓你們、讓皇兒們忘記了曾經的奮戰,忘記了利齒永遠隱藏在面鋒之下,可悲啊!」
夏安帝來到殿前的伏案邊,伏案上是一張中都以北的地域圖,上面把西軍和北軍的境況給標註的一清二楚。
「天兒雖然長子,可心胸太過狹窄,不能包含天下,此上位者大忌,寅兒可為將帥,卻當不得那雁首…」
聽着夏安帝絮絮叨叨的說着,黃安只感覺後背冷汗直流,殊不知最是無情帝王家,他侍奉夏安帝五十年,也算對夏安帝心思明了一二,眼前的陛下已經步入暮年,權勢對他時而重要,
第九十二章陰雲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