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行軍的戰鬥號角就被人吹響,醒來的將士來不及揉去眉睫上的霜凍,就抱在懷中的刀戈向着戰場跑去。
那是余逐流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戰場,無數的人撲去又倒下,濃烈的鮮血浸透了凍着的沙土。
來的是蠻族的一個部落首領,他是見慣這種陣仗的,只見他三兩下解決掉周圍的士兵,就向對着穿官服的余逐流衝來。
「殺啊!」
昨夜還做在一起喝湯取暖的將士,舉起兵器向着那蠻族首領衝去,許木替余逐流擋下射來的箭矢,卻見蠻族首領握着的重刀,猛地砍進夏商將士的身上。
飛濺的鮮血撒了余逐流滿頭滿臉。
這一下,余逐流是徹底清醒了。
燕回說的對,他來的是戰場,沒有了國公府三爺這些名頭,他與那些隨時都會死去的將士並沒有什麼不同。
腰間的金刀被他握住,他攥着那刀擋住蠻族揮來的刀劍,順便將尚在愣神的花木榮丟出這個戰鬥圈子。
他多年所練,為的就是今日將這些冒犯夏商者斬於刀下。
那天的戰場上躺滿了屍體,夏商的蠻族的,余逐流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死在自己刀下,他只知道他離開戰場時,他的手指上因為糊滿了鮮血,已經和金刀緊緊的黏在一起。
花木榮一邊用浸了熱水的帕子給自己擦手,一邊被那血氣熏的連連作嘔。
「余小三,我是真沒想到這戰場……嘔~」
「習慣就好。」余逐流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午飯的時候,他什麼都沒吃。
耳邊是戰士受傷之後的哀嚎聲,昨日還在一起歡聚的同僚,轉眼間就成了屍山血海中的一員。
這裏殘酷到朝不保夕,不論你身份如何,一不留神,只有一個下場——死。
余逐流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這就是戰場。
他對自己如此說到。
如果你不能改變戰爭,那就去盡力結束他。
夏商兵營里出了一員猛將,幾日來將蠻族進犯部隊,殺的節節後退,甚至大有讓蠻族聞風喪膽之勢。
軍中鮮少有人會提及「余逐流」三個字,更多的時候,他們尊稱他一句余將軍,曾與余遠道並肩作戰過的老將,更會豎着大拇指稱讚上一聲「虎父無犬子」!
有了余逐流,蠻族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大雪傾覆之下顆粒無收,本來還能從夏商那裏搶來一些,可是如今有了余逐流,就連搶也變得困難重重。
蠻王忽赫拓跋決定親自帶兵前往,會一會這個「老對手」的兒子。
兩軍對壘間,人頭攢動,穿着重甲的狼王,騎在馬上向着余逐流的方向張開了弓弦。
他確實厲害,舉手投足間手上金刀以大開大合之勢將靠近他的蠻族士兵,一一砍於刀下,轉眼間蠻族排列的軍陣就被他殺出一個缺口。
緊接着他手上令旗連連翻轉,指揮着士兵從缺口殺入,此人不僅身手了得,行兵佈陣更是精湛,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精鋼鍛成的箭矢夾裹着萬夫莫當之力,向着余逐流的眉心射去。
原本正在指揮士兵突圍的余逐流分身乏術。
「公子小心!」
見到那箭矢射來,許木急忙提刀來截,可是那箭矢氣勁太大,竟然將他直接撞到一邊。
不過也多虧了他這一擋,那箭矢被他帶歪,險而又險的擦着他的脖頸過去。
許木拿出繃帶金瘡藥急忙為其包紮,而余逐流握住令旗的手指依舊穩健。
他站在那裏鎮定自若的指揮行動,眸底卻是陰暗一片。
這個蠻王,若不是他,自己也不必來這蠻荒之地,如今……
兩翼士兵左右迂迴包抄,輔國兵法與三十六計同上,即使是一百個蠻王,那也只有認輸的份!
這場仗贏得漂亮,蠻王率兵而來,卻又狼狽而歸。
可是這還不止,余逐流握住了手上二十二石的弓箭。
趙師傅說過,這二十二石的弓箭雖然威力巨大,但是需要的臂力也是驚人,即使是他也不常常試煉這弓箭。
但是出征前,他卻是帶上了它。
燕回說過,「如果別人打了你的左臉,那你就得給
229番外——余逐流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