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玉芝這一說,沈嘉元這才回神,「你求得是什麼?」
祝玉芝聞言,突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若是旁人問,她定然說的是父母安康這類,可是沈嘉元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今年都已經十三了,你覺得我能求什麼……」
「原來是姻緣啊。」沈嘉元調侃到,「你現在就想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怎麼會早,我昨日在娘親門外還聽她與父親商議,是要將我低嫁還是高嫁,說實話嘉元,我誰也不想嫁,可是我知道,我嫁不嫁人,與我想不想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握着簽筒的沈嘉元突就沉默下來,如果連天之嬌女一樣的祝玉芝都擔心嫁人這種事,那她哪?
「嘉元,你快也求一枝,都說普陀寺的簽文最是靈驗,難道你真不想……」
沈嘉元笑笑,晃起了手上的竹籤,高高在上的佛祖,看似慈悲的觀望着眾生,如果你真的有靈的話,能告訴我前路如何嗎?
「啪」
一隻竹籤掉落在地,沈嘉元還未撿起,就被祝玉芝給拾了起來。
「是上上籤!」祝玉芝驚喜道,「嘉元,快與我一同去解簽文,今日這普陀寺果然沒有白來。」
沈嘉元任祝玉芝拉着她向前跑去,她臉上笑着,心中卻不以為意。
如果人的路早已經被安排好,那我們是不是只要站在那裏等着一切應驗?
解簽處的師傅不在,好在牆壁上掛着與竹籤相對應的簽文,祝玉芝抱着自己那枝竹籤,滿牆壁的尋找起來。
看着祝玉芝這副樣子,沈嘉元也握着自己的竹籤在牆壁上看起來。
她的手指掠過一頁頁簽文,最後落在相對應的那張紙上。
草做牡丹落鳳家
半生富貴半榮華
他日若逢樑上燕
空餘枯骨食腐鴉
沈嘉元的目光在那「草做牡丹」上來回留戀。
「嘉元,你找到沒有?」
「這裏簽文太多了,我還沒有看到。」沈嘉元的手指一動,將那頁簽文撕的粉碎。
「我的怎麼都找不到。」祝玉芝抱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左右都是上籤,這就說了你要嫁給一位如意郎君,難不成,你還期望那簽文將你未來夫君的姓名年齡喜好都記在上面。」
祝玉芝臉頰一下子紅了,「嘉元,你怎麼這麼壞。」
「是是是,我壞,不知祝小姐在這普陀寺玩夠了沒有,再耽擱下去,咱們可就趕不上玉堂街的雜耍了。」
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但這裏距離京城還是有段路的。
「沒想到在這裏耽擱了這麼久,咱們確實該回去了。」祝玉芝將手上的竹籤放回一旁的空筒里。
「這次沒尋到簽文不要緊,等明年七夕咱們帶上靈兒再一起來,不過靈兒比你我都大,或許那時她都嫁人了哪。」
「或許吧。」
二人出了那間解簽室,房門開合的聲音將牆上的簽文吹得「簌簌」作響,一頁簽文被風吹落,安靜的掉落在地上。
「金尊玉貴嬌嬌兒,清眸識人不辯偽,一朝憐憫心思動,滿盤皆輸在人手。」
那天的玉堂街有些冷清,賣吃食的雜耍的雖然依舊,可就是行人少的出奇,甚至連平常一半繁華都沒有。
祝府在沈府之後,所以祝玉芝打算將沈嘉元送回去再回府,可是還未到沈府大門,就見官兵封了整條街道。
而領隊的正是祝玉芝的親爹祝大人。
「父親,出了什麼事?」
「沈大人收授賄賂一事被燕太傅查出,聖上聽聞勃然大怒,將沈大人處以斬立決。」
沈嘉元聞言心中咯噔一跳,而祝玉芝的父親卻說出了讓人更覺驚駭之言。
「沈府上下女眷凡滿十一歲的女子統統貶為營妓,不滿十一歲的直接打入奴籍。」
祝玉芝一時驚愕,「那嘉元……」
越是事到臨頭,沈嘉元反倒冷靜下來,反正結果已經不能再差,她要做的就是避免更差下去。
「伯父,還請您幫幫我。」
沈嘉元直接跪於地上,一雙鳳眼盛滿淚水。
「你父親貪得是西南用來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