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艱難的轉過頭去,像是要看清自己這位皇后。
&要謀奪朕的皇位?」
&奪?」沈嘉元勾唇輕笑,「玉璽在我手裏,這朝堂上的黨派,民間百姓疾苦我更是比你不知道清楚多少,這天下本就唾手可得,你覺得我需要謀奪?」
&是這天下對女兒不公,有你在,我是代君執政,沒了你,我就成了霍亂朝綱之人,不然,你以為,你為何還能活到現在?」
&即是需要朕,為何……」
&都是你自找的,」沈嘉元的眉峰越漸陰戾,「你我本可以相安無事,奈何,你自己找死。」
想到明德帝落在自己臉上那一巴掌,沈嘉元恨不得將其剁碎,只是,這世上多的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以為那芙蓉膏真是所謂的聖藥,那不過是珠奈用來哄騙你的伎倆罷了,等到你毒癮入骨日漸癲狂,她才好讓你廢后,等她登上後位,你的下場只會比現在更加慘烈,畢竟,你可毀了她整整一族。」
那芙蓉膏怎麼可能會是毒藥?
若是毒藥,他日日吸食那豈不是毒根深重?
明德帝不想還好,這一想直覺渾身酸癢難耐,那感覺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骨頭縫裏來回穿梭噬咬,只讓人忍不住戰慄。
他渾身上下都在渴望着芙蓉膏的靠近,可是珠奈不在,芙蓉膏更不在,他額頭冷汗直冒,雙手更是不能自抑的痙攣。
&幫我。」他對着這個將他害之至此的女子卑微的哀求着。
而沈嘉元竟真的取出了一隻小匣子,那匣子正是珠奈慣常用來裝置芙蓉膏的。
&我,快給我,好嘉元,你我夫妻十幾栽,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情誼的。」明德帝身下有傷不能動彈,可是他的手臂卻向着沈嘉元的方向拼命的夠着。
沈嘉元持着芙蓉膏向後退了一步,他也用手巴着床沿,將半邊身子探到床外,只祈求能離那芙蓉膏再近一些。
&朔你現在真是像極了一條狗。」沈嘉元翹着自己的護甲輕輕的笑着,「不過,你的模樣取悅了我。」
沈嘉元手腕一翻,那小半盒芙蓉膏立刻傾倒於地少了大半,繡着金鳳的宮鞋從上面碾壓而過,而她就這樣冷眼看向明德帝。
&不是想要嗎,我給你放在這了,只看你能不能拿的到了。」
他是堂堂一國之帝,又豈能如同野狗乞食一樣,匍匐於地,更何況他現在還受了傷,他想斥責面前這個目無尊法的皇后,可是那些被他自己種在骨縫裏,經年養育的毒癮,卻在迫使着他,向地上的芙蓉膏爬去。
他的手心顫抖頭疼欲裂,眼淚鼻涕更是不受控制淌了滿臉,「皇后,給我吧,你不是想要這江山嗎,我給你,我什麼都給你,快、快讓我吸上一口。」
沈嘉元正挑着一雙鳳眸冷漠的俯視着這一切,「本宮說了的,想要就自己過來。」
骨頭中的蟲子噬咬着他的神志,可他的一雙腿已經骨斷筋碎,他躺在床上還是動不了分毫。
&我吧,給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的指甲抓撓這身下的錦被,而他正將頭一下下撞向堅硬的床沿。
起初那還只是輕微的撞擊,可到最後,他的頭竟被瞌青,淤腫,乃至破流血,而他還在不斷的繼續着。
玉匙挑着一勺芙蓉膏撒在了芙蓉盞上,怪異的幽香飄出,明德帝着了魔似的向着那煙氣靠去。
可那琉璃盞只在自己鼻前晃了一下,就倏忽飄遠。
&我!快給我!」
沈嘉元將那琉璃盞又挪了回來,放在明德帝眼前來回的晃着,「想不想好好吸個夠?」
&要你給我,你要什麼都行。」
&貴妃陪伴皇上已經有大半年了,如今她腹中懷有龍嗣,這可是皇上第一個孩子,難道不想立下詔書封她肚裏尚未出世的孩子,為當朝太子。」
太子?龍嗣?賢貴妃?
&怎麼可能!」
而沈嘉元卻看着那琉璃盞,輕笑着,「為了不讓本宮懷上嫡子,你暗中服用避子湯藥,卻不想經久天長的竟然真的斷絕了後嗣,別說太子,恐怕你就是連個帝姬也不會有。」
&朔,身為男人,你可真可悲。」
她竟然知道!
161帝王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