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白影,燕回只覺晦氣,這大半夜的遇見沈無歡還不如去撞鬼。
沈無歡今日見到了鳳山王,不由得牽動了心中一些昔年往事,他正吹夠了夜風準備回去,剛好就瞥見了準備離開的燕回。
「原來是國公夫人,真是好巧。」
呵呵,在我家花園遇見我,你覺得這是巧合?
燕回正想裝一回耳聾,就聽得那沈無歡再次開口,「這更深露重的,夫人不在閨房休息,跑到這花園做什麼。」
燕回樂了,「這國公府是我的,這花園也是我的,我來我自己的地方,干卿何事!」
沈無歡聽得一笑,不知為什麼,每次一見到燕回,總能讓人忘卻那些不開心的東西,他正想走過去,卻見燕回猛地跳開數步。
「恕我直言,」燕回道,「我畢竟是孀寡之人,咱們孤男寡女的還是離遠點的好。」
「原來夫人也是世俗之人。」
「別說的國舅好像不是人間煙火一樣,再說,咱倆八字不合,每一次遇見你我就分外倒霉。」
什麼花舫逃命,什麼情纏,什麼落水,每一次受到無妄之災都離不開眼前這人。
「你即是鳳山王請來的客人,那你就吃好喝好玩好,順便離我遠點更好,這花園不大,我就讓給你了,你在這裏安靜賞景吧,恕我告辭了。」
燕迴轉身挑了另一條路,她剛走出兩步,就見路上多出了個陰魂不散的沈無歡。
燕回心下一驚,這沈無歡學過武?
燕回這邊正心驚,就見沈無歡已經走了過來,「那邊芙蕖開的正好,夫人即是這國公府的主人,沈某來者是客,不該由主人帶着在下欣賞一番這荷塘月色?」
眼見沈無歡越走越近,燕回也面色不愉起來,「國舅爺既然喜歡這芙蕖,那自己過去獨自欣賞就好,自從上次被國舅爺丟下金沙河後,別說是荷塘,我就是喝口水那也是心有餘悸,恕在下失陪了。」
「國公夫人,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沈無歡,伸臂攔下燕回。
「那怎樣算是待客之道?」燕回看向向眼前之人,「那日落水之後,我受了風寒臥床半月,醫者診斷說我此生子嗣一途凋零,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有心思心平氣和的與你共進地主之誼?說實話,我沒有將你亂棍打出去,就已經是我燕回胸襟偉岸!」
燕回一甩衣袖,轉身就走,卻被人扯住了手臂。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還是說你要我再從這荷塘游回去!」
沈無歡拉着燕回的手臂越收越緊,「你說,你」
「是啊,生不出孩子來了,」燕回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我承認那天我一時喝醉,酒後冒犯了國舅,可是如今我也為之付出代價,所以,我現在能走了嗎!」
燕回掰着沈無歡的手指,卻發現根本動不了分毫,這傢伙,是吃豬飼料長大的嗎,怎麼力氣這麼大!
而沈無歡卻眼神越發複雜。
「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
知道掙不開,燕回反倒平靜下來,她先前確實是對沈無歡有些埋怨,可是如今看着沈無歡這副樣子,那種覺得自己過分了的感覺又是從那來的?
燕回看看沈無歡那張出塵脫俗的臉,果然這是個看臉的時代,顏值既正義。
「是不是的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想要趁着天還沒亮回去睡個覺,不知國舅爺能否行個方便?」
沈無歡不由得將面前這個對自己畏如蛇蠍的女子抓的更緊,他真是沒有想到,當初他只是想着逗弄她解悶,沒想到
「我會對你負責的。」
「嘎嘎」
燕回覺得有一群烏鴉從自己頭頂飛過。
這種霸道總裁&p;p;熱血青年才會冒出的話,為什麼會從沈無歡嘴裏說出來?
燕回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聽到這種話,她只覺自己又攤上大事了。
「沈無歡,其實我剛才都是騙你的,醫者只說三五年內子嗣不順,等到以後就會好的,尤其我還是個寡婦,就算設施準備齊全,也無用武之地,所以您不用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燕回,我說的是真的。」沈無歡的眼睛裏,第一次褪去那冰冷的霜色,沾染了罕見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