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裏,宮九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餘墨,「交出畫卷,你可以活着離開這裏。」
餘墨沒有說話,可他的身影卻在宮九面前如青煙那般倏忽消失。
宮九握緊手上的金絲,他的眼睛巡視着這座大殿的角角落落,在這樣一個昏暗的宮殿裏,要找到隱藏起來的餘墨他,這甚至需要藉助幾分運氣。
宮九曾經是見過餘墨的,在他還只是一個不足七月,就被迫生出的時候。
有破空聲從暗處襲來,宮九甩動金絲迎上,只聽一聲輕響,兩片被攔腰切斷的竹葉無聲定入宮九身後的牆壁上。
宮九看向那竹葉先前飛來的方向,只見那裏空無一物,唯有太和殿的穹頂高高聳立在那裏。
看來餘墨不僅內力強橫,就連這輕功也是超絕。看來這二十年裏,他真的被余遠道教的很好,甚至青出於藍。
但是,宮九握緊了手上的金絲,他亦有自己的使命。
「唰唰唰」
又是三聲竹葉破空的聲音,宮九甩動手上金絲迎上,只見那金絲一陣蜿蜒,就將那三片竹葉輕而易舉的擋開。
雖然三片竹葉來自三個不同的方向,可宮九已經察覺出餘墨的藏身之處,他提掌而上,於半空中和餘墨對接了三掌。
聲住身止,桌上的油燈一陣搖晃,而宮九則被餘墨的掌勁逼得連退兩步,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可是可還未等他定住身形抹去唇邊血跡,就見一片竹葉從太和殿側面襲來,擦着他的臉頰釘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幾根灰白色的頭髮落在宮九身前,宮九知道,這已是餘墨對自己手下留情。
可他們影衛本就是為了遵循帝令而來,從生到死亦是。
宮九閃身擋在餘墨身前,「影衛宮九尊聖上令,竭盡全力保護先帝遺留之物,還請閣下交出手上畫卷離開太和殿。」
「你效忠的皇帝是一個倚靠弒父殺兄才有今日的悲鄙之徒,這樣的皇帝你也依舊效忠?」
「影衛的使命即是如此,我們尊崇的只是皇帝,不論這帝王是竊國卑劣之徒,還是勵精圖治都與我們毫無關係。」
宮九看着眼前的餘墨,他實在與先帝太過相似,不論是脾氣秉性還是為人處世都十分的相似,他若為帝必當是天下百姓之福。
「若你有朝一日坐上那個位子,你可以讓宮九自戮以謝今日之罪,可既然你不是,那你就只能是影衛宮九的敵人。」
「我敬重你,可這不代表我不會殺你。」
宮九手上金絲隱隱欲吐,「我不會手下留情,希望你也不會。」
宮九手上金絲如靈蛇一般向着餘墨彈射而去,而他的掌風隱在金絲之後緊跟其上。
而就在這時,卻見餘墨手指一翻,幾片尢自青翠的竹葉已被他輕巧的捏在手上,這在後花園隨手取來的葉子,如今成了最好的殺人利器,於暗夜之中向着宮九襲去。
宮九不閃不避,直接迎着那竹葉而來,鋒利的竹葉劃破他的皮肉,釘入他的骨骼,而他卻凝着那一掌,向着餘墨面門直撲而來。
不成功便成仁,成敗在此一舉。
餘墨捏着手上的竹葉看着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宮九,他有心放過對方,奈何對方卻是影衛。
就在宮九與餘墨近不過一掌之距時,餘墨手上的竹葉化為一道殘影……
宮九筆直的倒了下去,他那雙眼睛似是不甘似是驚駭的怒睜着,有鮮血順着他的額角流下,而那血赫然出自他眉心上插着的青翠竹葉。
窗外秋風陣陣,那桌上燃着的油燈終於不敵風勢,悄然熄滅。
「畜牲!那可是你哥哥!」當曾經叱詫朝堂的始元帝纏綿病榻,看上去與尋常老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是我哥哥,可是太子卻只有一個,他既然擋了我的路,那就只能除了她。」
「不過是一皇位,你這孽子,你豈敢……」
「好了。」姬朔不耐的掏掏耳朵,「廢話少說,如今您已經沒有其他子嗣,除了我,你還能將皇位傳給誰,難道,你一直拖在這裏,是在等太子妃生下大哥的皇嗣?」
彼時年少的姬朔站在那裏張揚的笑着,「我的好父皇,你是覺得我會放過她,還是會放過她肚子裏已滿七個月
134明德帝的美夢與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