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周遭的氣氛冷了下來,他緩緩的說道,「小辰我是當半個兒子來養的,他這次進去少說也得有個十年八年的才能出的來,你說我說的妥不妥?」
何薇心道,大龍來這一趟多半是因為錢了,只是為什麼讓她來,難道是因為他懷疑真正的丁辰已經被警方控制了?
「龍哥,勝子是我的左右手,折了他就跟斷了我的手臂一般啊。讓勝子頂罪,我覺得我做的就夠仁義的了。」
「讓他頂罪?這話說的,剛才她已經說了,」大龍的眼神看向何薇,「過山風就是你的人殺的。」
何薇的腦袋轟的一下懵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大龍,她剛才說的不知道是誰殺的過山風!
「龍哥,我真不知道過山風是誰殺的,你不能」她的話還未落音,燕子掏出匕首來對準了她,「說話出爾反爾,難道在龍哥面前還要耍什麼花樣!」
何薇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是冰的,甚至她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發抖,大龍到底想要做什麼,竟然如此顛倒黑白?
匕首的寒氣就在脖頸間,何薇語氣剛硬,「我沒有說是沈玉青的人殺的過山風,我從小就不會撒謊,我不知道是誰殺的就是不知道誰殺的。」
燕子手中匕首當真割到她的脖子上去了,「對於我們來說殺個人和殺只雞一樣容易,要不要嘗試一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匕首硬。」
沈玉青和大龍誰都沒有說話。
何薇閉了閉眼睛,心中當真已有必死的決心,如今的情形之下,聶景辰定然不會如神般降臨,她的腦海中突然有種可笑的想法,是不是前世被劫持的時候就已經該死,因為聶景辰的出現他們才僥倖活了下來,今世重生不過是還他這一命?
平日裏都是給別人扎針、動刀,如今也能感受自己被刀割的痛楚了。燕子的匕首真鋒利,她清楚的感受到匕首切進皮膚的感覺。
「慢着。」沈玉青開口,看向何薇,「宋嘉樹欣賞你,原來的時候我不理解,今天算是明白了。何薇,你若是求我,我今天無論怎麼舍臉,都能把你保下來怎麼樣?」
沈玉青這麼說,何薇當真驚訝了,燕子的匕首還在脖頸的前側,卻已經離開了一點,何薇看了沈玉青,臉上的表情甚是認真,只是這種人,誰知道到底會不會有真話呢,再說了,她怎會求他?
何薇笑了笑,悽然的說道,「你們總是懷疑是對方的人殺的過山風,為什麼就不懷疑是警察殺的呢,過山風是警察來的時候正好死的,難道不是警察做的麼?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又何必難為我呢?現在不是國、共鬧分裂的時候,我也不是地下黨,你們若是誰也不相信,不如就現在殺了我,反正這些天我也被你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不如死了痛快!」
「這麼倔強對你有什麼好處?」沈玉青說道,「難道你害怕我會反悔?」
何薇很認真的說道,「我的志向是做一名優秀的醫生幫助病人解決痛苦,這幾年我也是朝着這個目標努力,也一直抱着美好的願望去實現我自己的理想。但是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我開始這個懷疑這個社會,認識了很多的人,見到了很多的事,也顛覆了我很多的認知。與其被這個社會慢慢的浸淫改變倒不如現在死了,這樣依舊還能保存一點對社會美好的奢望。」
沈玉青罵了一句,心情十分的煩躁,「不過是經歷了這點破事就要死要活的,龍哥,不就是二十公斤黃金麼,你開個價吧,我沈玉青就算轉場子賣地皮也能把錢給你。」
大龍倒沒想到何薇會說出這番話來,這小姑娘臉上絕望的表情倒不是裝出來的,他忽然想起來年輕時候的自己,想着自己初入這一行時內心的遺憾,想着這麼多年的心機和冷血,漸漸地他的眼神柔和起來,「玉青,二十公斤的黃金我也不是折不起,只是小辰在你的地盤上折了,我心裏的滋味難受啊。」
何薇心道,真虛偽,明明就三斤的黃金,竟敢誇大成二十公斤,剛開始還覺得他溫和敦厚,現在看來不過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罷了。
「龍哥,在我的地盤上出事我也覺得丟人啊,既然您來了,我也不能不給您面子,您說怎麼解決咱們就怎麼解決。」
大龍聞言,看了看何薇,說道,「找個車先送她走吧。」
燕子立刻領着何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