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們兩虎對峙,坐收安穩。原本一直相安無事,但是大抵是為了生活物資與軍備,在定安侯陳大牛回京之後,李良驥手底下的人,便有恃無恐,時常在遼東地區掠奪百姓錢財和禍害婦女,令當地官府極是頭痛……
事情傳到京師之後,趙綿澤迅速做出了反應。
前幾日,丙一從泰安衛回到北平,傳回一個消息。趙綿澤利用此事,調譴了京畿三大營的十萬人馬,還遣旨下達北方各地的軍屯衛所,旨意內容大抵是為了防備遼東事變,維護邊陲安定,丙一從各方消息綜合得知,趙綿澤此一舉調動的兵馬至少三十萬,且配備的都是精兵悍馬,先進火器,一等集結完畢,便會拔營向北……
去遼東,先過北平……
三十萬大軍到底是對付李良驥,還是劍指趙樽?
得到這樣的消息,丙一便要奔向陰山,陳景卻執意要了這個任務。
他們是在離開北平府的時候,遇到的道常和尚。道常一年多前隨同趙樽達到的北平,一直住在北平府的慶壽寺,並且在趙樽的干預下,做了慶壽寺的住持。平素里,他偶爾也會到晉王府叨擾幾頓,與趙樽下棋、喝茶、談禪道,來往也算密切。這一回,他只說有要事找趙樽,這才結伴到了陰山,至於到底為何事,晴嵐也不知曉。
聽完,夏初七長長一嘆。
「陳大哥,不該來的。」
他若是被趙樽強行留在的漷陰鎮,那是不得已,趙綿澤也怪不上他。
可如今他主動跑到陰山,一旦京里得到消失,他的立場就非常被動了。
晴嵐眼睫一垂,頭也跟着垂了下去。
說了兩句,她想到夏初七聽不見,又抬起頭來,看着她道,「我也曾勸過他,讓他不要辜負殿下的苦心……但他這個人,看着不多言不多語,其實固執得緊,一心想要為殿下分憂。」
夏初七點點頭,「是,陳大哥為人忠厚,但確實是一個有主見有擔當的男人,你想,他與殿下相伴那麼多年,亦主亦友……如今殿下有事,他又怎會袖手旁觀?都說醉心習武之人,最討厭勾心鬥角和爾諛我詐,陳大哥便是那種直率的人,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晴嵐,我家小寶音說得對,再努力一次?」
「王妃……」
「你別急着決定,你看這仗眼看就要打起來了。什麼婚約,都抵不住戰爭的殘酷……你與她,說不定真是有緣分的?」
看她對自己的事兒這般上心,晴嵐想拒絕,也是說不出口。
但是,很多事情,只有當事者才了解箇中滋味兒。在漷陰鎮,那般好的機會,她又怎會沒有努力過?可陳景雖然為人親和,對她也好,但一番相處下來,他看上去是恪守禮儀,實際上,也是拒她於千里……
尤其是在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後,他的拒絕,代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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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晴嵐下去休息,夏初七原本想要回帳篷去找趙樽,但還在帳外便看到甲一黑着臉守在那裏。她問了一下,只說道常和陳景還在裏頭與殿下交談,她略一皺眉,便頓住了步子,準備轉身。
男人做事兒,有時候,女人不好干預過甚。
她不是那種武則天似的霸道女人,尤其是耳朵不好使的現在,又得回了寶音,做了母親……身上的野氣與戾氣都磨去了不少。
可她還未走開,帳簾便掀了開來。
從裏頭出來的人,是陳景。
他看到夏初七,目光微妙的一閃,趕緊退到邊上,拱手行禮,「參見王妃!」
夏初七站定,笑眯眯看他,「這麼客氣做嘛?」
陳景垂着頭,趕緊道,「應該的。」
夏初七輕輕笑了笑,想着上次在北平府騙了他的事兒,稍稍有些歉意,「陳大哥,你不要老是和我這樣客氣,咱們都是風雨同舟過來的人,自己人,即便是殿下也沒有拿你當外人,我就更不用說了,咱們直接是哥們兒,不管是你,還是晴嵐,都一樣。」
聽她提起晴嵐,陳景面色微窘,便要開溜。
「……是,王妃,我先退下了。」
夏初七笑,「這是有事兒要忙?」
嗯地應了,陳景點頭,「殿下讓我去做些事……」
夏初七想到晴嵐,想到寶音說的再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