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海日古急匆匆過來的時候,夏初七並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兒,是小寶音聽到了嘈雜的馬蹄聲響起,說外頭有大馬馬來了,她這才曉得可能出了什麼事兒。
把寶音從小床上撈起,夏初七胡亂為她擦了把臉,便抱着她出來。
幾乎就在她從內帳走出的同一時間,外頭氈賬垂下的帘子被人從外面撩開了,一行三人風塵僕僕的入了帳,剛好與她撞了一個正臉。夏初七微微一愕,看到那幾個人一同前來,不免錯愕。
「咦,你們怎麼來了?」
看她一臉疑惑,晴嵐向趙樽行了個禮,快步走近,驚喜的看着她……還是她懷裏抱着的小寶音,「王妃,你可還好?……這個是……小郡主?」
額爾古發生的事兒,晴嵐還不知情。夏初七隻點點頭,並未與她細說,注意力更沒有在晴嵐的身上,而是落在正向趙樽施禮的道常和陳景的身上。
陳景帶晴嵐過來,雖奇怪,但也算符合邏輯。
但道常大和尚也跟到了陰山,那就稀奇了。
道常看見她,微微一笑,打了個佛手,「女施主,別來無恙。」
不曉得為什麼,大抵是上次的事兒留下了陰影,夏初七看到這老和尚,心裏便有些發瘮,即便想要假裝熱情,都不能很好的掩飾情緒,明明扯着嘴角,出聲卻是毫無誠意的乾笑。
「道常大師好,許久不見,您又增添了幾分仙氣。」
「阿彌陀佛……」道常垂下眸子,微笑着,念念有詞。
夏初七發現做和尚最好的地方,便是所有的回答,不管尷尬的,還是窘迫的,都可以用一句「阿彌陀佛」來代替。喜也阿彌陀,悲也阿彌陀,什麼都阿彌陀,旁人哪裏知曉他真正的意思?
「阿七,你帶孩子去玩,我與大師和陳景說幾句話。」
趙樽的聲音不輕不重,聽上去像是與她商量,但他這人天生便有一股子王者的統御之氣,與人俱來的威嚴感,仿佛就刻在字裏行間,在他認真吩咐某件事的時候,夏初七很少有直接違逆他的勇氣。
帶着晴嵐出門兒之前,她特地觀察了一下。
除了向趙樽福身告退,晴嵐三個眼神,有兩個都是瞄向陳景的。
她不知道這些日子晴嵐與陳景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關係有沒有實際性的進展,心裏一直好奇着,卻憋着沒有詢問,只抱了小寶音換了一個氈帳,讓二寶公公打了水來,又找了乾淨的帕子遞給晴嵐,讓晴嵐先洗洗。
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汗和風沙,晴嵐坐下來,目光落在寶音粉撲撲的小臉上,怎麼也挪不開,「王妃,恭喜你,總算把小郡主找回來了。」
有寶音在這裏,孩子又是一個伶俐敏感的主兒,夏初七並沒有說太多在額爾古的事兒,更沒有提怎樣從東方青玄手裏接回的寶音,只是笑了笑便轉開了話題,問到了她的事兒。
「你與陳大哥在漷陰鎮……有沒有什麼,嗯嗯嗯?」三個「嗯」字,她尾音帶笑,一臉都是八卦的興奮,意有所指的奸味兒極濃。
到了陰山,必有一問,晴嵐早有準備。
加上她又是長期跟隨夏初七的人,不必多說,就知道她要問什麼。
抿了抿唇,她笑道,「王妃,你是想問,你的藥酒,有沒有效?」
「呃」一聲,夏初七扶額,瞥一眼女兒懵懂的小臉兒,朝晴嵐使了一個眼神兒,趕緊喚了鄭二寶進來,讓他把寶音抱了出去,這才大膽地挨近晴嵐,順着她的話題,失笑不已。
「啥藥?我是會下藥的人麼?」
晴嵐嘴一動,嘴上說着「不是」,眼神兒卻分明寫着「你就是」。
那一日,酒里的藥,小二隻說王妃吩咐他「看着辦」,並沒有承認是夏初七指使的。但是依晴嵐對她為人的了解,她難保不會暗示小二……依小二那智商,就算被暗示了也不會知道,尤其還說他在村子裏兵工作坊的劉鐵匠那裏拿的藥,晴嵐能信麼?
「王妃……你就別摻和這事兒了。」
「我是在摻和麼?」夏初七嚴肅着臉,「我是在做媒。」
晴嵐哭笑不得,「不必做媒了……他都有婚約了。」
「如今是新時代了,咱們得講究自由戀愛,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