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淒淒,雪松皚皚。
在遠隔雪國千里的冰原,生長着一片不見邊際的雪松,無論風雪多麼驟烈,這片松林依然堅定不移的佇立。
數十名騎士御馬而過,馬蹄踩着深雪,傳出沉悶的聲響,將雪松枝頭不堪重負的積雪震落。
沙沙作響。
這群呼嘯而過的黑騎,在這滿目銀白的世界顯得十分突兀,十分格格不入。
「記住此行目的,奪藥要緊,功成則身退,功敗則身死。」頭騎不顧風夾着雪捲入喉嚨,低聲呼喝。
「喏!」眾騎得令。
入夜,眾騎已至目標處,眾人將馬匹系好,取下馬背處兩個大包袱,一陣悉索,眾人已將其內的物件配於周身。
鐵鱗軟甲,百鍊鋼刀,手弩繩索,已是精銳密探的標準配備。
隨之他們又取出白布,裹住馬身,僅露其鼻處孔洞以助呼吸。
「前方峽谷便是冰霧部族棲息地。」一人用短刀在雪地上圈畫圖案,片刻,一方沙盤便已成型。
他指着沙盤中上方的大型建築,言道:「此處便是秘殿,藏藥之所,夜裏亦有十數名殿士護衛,這些殿士手中皆有銅鑼,一人響眾人響,眾人響則全谷皆響。」
「全谷皆響則行動失敗,失敗的後果是什麼,諸位比我清楚。」言者是那名頭騎者,他伸出手,手掌中是枚玲瓏玉瓶,他揭開瓶塞,將一粒紅丸倒出,置入口中。
而後他將手中玉瓶遞給屬下,余者亦一一將紅丸放入口中。
「得手便撤,殘者不等,慢者不等,錯者不等。餘留此地者,咬碎紅丸,勿要牽連君上,牽連國土。」頭騎首領沉聲道,聲音中透出堅決與冷酷,可也有絲縷不忍流露。
騎士們深知頭領為人,若是平時或者戰場上與他們皆是以兄弟相待,可是此次任務太過特殊,不容半分過錯,也不容有半分感情。他們不怪頭領此番作為,畢竟牽扯太過龐大,大到他們誰都不能一力承擔。
「願此事了結,還能與諸君把酒邊關,共話山河!」頭領作舉盞狀,迎向諸人。
諸人亦作舉盞狀,回敬於他。
眾人互望一眼,紛紛掩低身形,向峽谷處奔去。
此處峽谷並非天然形成,而是由冰原人耗費百年人力開拓,才在這神棄之地謀得一方生機。
冰原萬族皆是稀稀落落的分散着,為了食物各自求活,像野獸般劃分領地,一族隨意踏入另一族的領地是冰原大忌。
若是南方朝廷踏足冰原,那便是對萬族的宣戰。
冰原人雖因寒流愈發劇烈導致不斷遷徙而內戰紛紛,可對南方那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們向來都是同仇敵愾。
若不是冰原因嚴寒將那些豐富的鍛冶礦藏深埋百丈冰川下,冰原人早就揭竿而起,南下爭權。
可即便如此,在冰原人嚴重缺乏兵器的情況下,他們也還是有幾代瘋人首領攻破過雪國夜郎關,直逼十朝古都天銘城。
後來南方帝廷自然學乖了不少,嚴格限制了各國諸侯與冰原交易的鐵製品數額,情況才稍有好轉。
野獸一般的冰原人沒有了尖銳的爪牙,就是圈養在冰原的豬玀,毫無殺傷力的豬玀,才能讓南方當權者安心,否則冰原人的鋒芒將無人能擋。
「當!」
在那列黑影穿入峽谷後不久,一聲催命的銅鑼終究還是響了。
一時間,峽谷中鑼聲大作,燭火分明,點點火光如紅色的星河飛速向秘殿處匯聚,層層圈圈,將其圍住。
喊殺聲,嘶吼聲,刀劍互擊聲,聲聲急促,聲聲都似鬼神臨近,一不留神,便會被它們奪了性命!
黑影如激流拍擊頑石,一次次分散,又一次次重聚,在黑影即將殞滅殆盡時,終於將頑石衝出了道裂縫!
「將軍快走!快!快走!」一人撕下身上已經被砍得支離破碎的鱗甲,不顧滿身的瘡痍,將已經卷刃的鋼刀橫於胸前,撲向後面追來的人群!
餘下數人亦是大吼,如猛虎撲向「羊群」,「將軍!快走!別讓兄弟們白白犧牲!」
「駕!」
夜裏沉睡的冰原被馬蹄聲驚醒,由近及遠如滾滾悶雷!破開凜冽寒風,刺骨冰雪!
頭領在前方策馬,
第一章 奪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