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紮營把。」
特尼斯氣喘吁吁地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薇妮看着頗為心疼,向周圍的士兵下令休整。
特尼斯子爵的車隊才走了兩天,就發現道路被雨水沖毀了,馬車已經完全無法通行了。他們只得丟棄豪華舒適的廂式馬車,騎馬前行。身為貴族子弟,騎術是必須掌握的技能,特尼斯的騎術還不錯,甚至能耍出各種花哨的動作,可一路風餐露宿,跋涉數百公里,就感到吃不消了,畢竟他是個學者而不是強壯的士兵。但特尼斯是個有抱負的宮廷貴族,這次的出使任務也是他主動請纓的,旅程雖然艱苦卻被他咬牙堅持下來了。
二十天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維克多領,而特尼斯也已經到了極限,薇妮和羅蒙不得不隨便找個有水源的地方紮營。
特尼斯在薇妮的攙扶下,離開了馬背,在身旁的岩石上坐了下來。此時的子爵毫無貴族的優雅風範,只有說不出的狼狽。薇妮蹲下身用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按摩着特尼斯僵硬的雙腿。
女騎士的溫柔讓特尼斯的心中一陣悸動,他仿佛又回到兒時,薇妮摔傷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照顧她的,只是長大了以後,兩人走上了不同道路,薇妮成為了騎士,而他成為了白塔學者。這麼多年過去了,特尼斯原以為薇妮早就把他忘記了,回到家族後才知道薇妮一直在等他,可他卻在導師的安排下有了婚約。
現在,特尼斯只能辜負薇妮情意,他既沒有實力讓一個女騎士做自己的情人,也沒有膽量去背叛自己的未婚妻,對方可是政務大臣的孫女,連他的爵位都是政務大臣給安排的,雖然宮廷爵位並不值錢。
「薇妮,去問問約克家的騎兵,要怎樣才能找到維克多子爵?」特尼斯不動聲色的將薇妮支開,他不想給薇妮任何錯覺。
沒過一會,薇妮走了回來,憤憤地說道:「約克家的士兵也不知道如何找維克多子爵,只說維克多子爵會找到我們。簡直荒唐!」
特尼斯臉色微沉。維克多領方圓12000平方公里,茂密的紫蔗林無邊無垠,山丘林立,又荒無人煙,二十幾個人的隊伍進入這裏就像小石子丟進池塘一樣,也就是冒個泡。他們要找到維克多不亞於大海撈針,同樣的維克多也不可能找到他們。特尼斯原本還以為約克公爵不過是故作深沉,公爵派遣的士兵肯定知道維克多在那,結果這些士兵居然也不知道。特尼斯等人不得不懷疑,約克公爵是在故意使壞。
「約克家在搞什麼名堂?不怕我們轉身就走嗎?」騎士羅蒙走過來說道,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顯然也很不滿。
特尼斯嘆了一口氣,如果要能拍拍屁股走人,他們就不會千里迢迢趕到維克多領。其實,王都貴族都不能理解西爾維婭為什麼沒有兼併維克多領?人馬丘陵土地面積雖然遼闊,卻是未經開發的荒地,沒有幾年的投入,就不會有富餘的產出。然而,紫蔗酒的出現讓維克多領成了人馬丘陵最富庶的領地,可讓人費解的是,約克家族不但沒有兼併這片領地,還保留維克多獨立領主的身份。最終,大家只能把這理解為西爾維婭對情人的寵愛。
不過,保留維克多的領主身份就是宣示了王國在人馬丘陵的宗主地位,不但有政治意義還有現實意義,王國可以對維克多領採取各種政治手段。比如,年金,徵召軍隊,徵收糧食,甚至是家族戰爭。只要能夠鉗制維克多領必然可以制約約克家族,王室對此當然樂見其成。
按照慣例,維克多沒有城堡也就沒有領地的合法所有權,但王室必須冊封維克多,並把他重新納入王國的領主體系中。所以,特尼斯也必須找到維克多。
「會不會是約克公爵因為嫉妒,故意針對維克多子爵?」薇妮眼睛一亮,低聲說道。
薇妮的八卦讓特尼斯和羅蒙哭笑不得,約克公爵與西爾維婭純粹是名義上的夫妻,約克公爵有好幾位貼身侍女,西爾維婭都不聞不問,他怎麼可能會吃醋,又怎麼敢吃醋。就算他真的嫉妒,那就更不可能破壞維克多的冊封儀式,維克多要是失去了領主身份,除了到西爾維婭的身邊還能去那?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們就在這裏等。維克多子爵肯定會來的。」特尼斯說道。
「要是他找不到我們怎麼辦?」薇妮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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