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帳，二人離開餐廳，葉喬手裏還捧着那塊吃掉一小半的蛋糕——吃飯菜吃得太飽，她實在是吃不下去，又不想丟掉索性就打包帶走。
兩人重新上車，葉喬坐在後座上，看着季墨扶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又斜一眼他的側臉，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
「季導，再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唄？」
季墨開着車，平靜地應。
「問。」
「你可一定要誠實回答，而且必須回答。」
「好。」季墨笑。
「恩……我的問題就是……你還愛裴若希嗎？」
季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頭。
「真的？」
「開始出國的那段時間，偶爾想起來她來，還有點憤恨，後來……就沒感覺了，甚至連恨都沒有。」季墨自嘲地笑笑，「都過去了。」
後座上，葉喬抿着唇沒說話，眼睛裏卻有亮色。
車子在樓下停穩，季墨下車幫她拉開車門。
「上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到小菲那兒，你們好好談談，然後我去幫你合同的事情。」
葉喬站在台階上，點頭。
「那……明天見。」
「明天見。」季墨向樓門揚揚下巴，「好好休息，明天又是新一天。」
葉喬笑。
「現在已經是新一天了。」
季墨也笑。
「晚安。」
轉身向上行了幾階台階，葉喬又停下腳步，重新走回來，在他面前一階台階高的地方停下。
「你還沒送我生日禮物呢？！」
「報歉啊，我……我沒帶在身上。」
「你準備了禮物給我？」
「是啊，原本打算等你得獎的時候送給你的，只是……」
比賽這天是五月的最後一天，季墨原本以為，她至少也是前三，大家一定會慶祝一番，到時候他就可以把禮物送給她，只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今天自然沒有心情再帶給她的禮物。
「生我的氣忘了帶？」葉喬笑問。
季墨點頭。
台階上，葉喬笑了笑，突然抬起手臂，擁住他的肩膀。
「今天謝謝你嘍，季老師！」
季墨先是一怔，然後就揚唇。
「大家都是……」
本來想說「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結果剛說到「都是」，就感覺到頰上溫溫軟軟一觸，那感覺分明是女孩子的唇輕輕在他臉上吻了一計。
季墨的聲音哽在喉嚨，後背也跟着一僵。
這功夫，葉喬已經鬆開手臂，提着蛋糕行上台階。
「路上開車小心，明天見，季老師！」
在單元門前向他擺擺手，葉喬身子一閃就消失在樓門裏。
季墨抬抬手指，撫撫她吻過的地方，笑着搖搖頭，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三樓樓道，葉喬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車子漸遠，唇就在黑暗中揚起。
「季老師，本妞這回可是真得要追你了，你可不許跑！」
轉身，提着蛋糕上樓，她還在搖頭晃腦地念。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恩，老祖宗果然是不騙人的！」
說着說着，葉喬又咯咯地笑起來。
失去一個冠軍，識得一個好男人，這波不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