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會兒還有事,爸爸如果沒事要交待的話,我可以走了嗎」白莫寒卻若無事的笑着,非常惡劣的問道。
「呵,」白瑞山輕輕笑了一下,「莫寒,如果我說我就快死了呢」
白莫寒一怔。
白瑞山這個人算不上迷信,但也不是百無忌諱,比如說詛咒自己死這種事,就永遠都不可能。
「我生病了,不治之症。」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白瑞山語氣溫和的為他解惑,「我已經時日無多,因此想通了很多事,發現這一生雖然擁有了那麼多,但死之後,什麼東西都帶不走,我甚至不能用我的財富和權勢換自己多活些日子,想想也挺可笑的是吧?」
「……」是很可笑,但關於這點,白莫寒早就明白。
所以他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對他來說此生唯一重要的,也就只有塗輕語而已。
但白瑞山卻不明白,他不重親情,沒有愛情,活的只有一個自我,可以說,身邊一個真心對待他的人都沒有,他也不曾真心對待過別人。
「最近,我幾乎每晚睡不着的時候都在思考,我這輩子留下過什麼,千億的身家,還是那些讓人忌憚的權勢?都不是……」白瑞山目光平靜的看着白莫寒,「我只留下了你這個血脈,你是我的延續,那些財富會隨着我的逝去而易主,但你不會,你永遠是白家的人。」
白莫寒聽得想笑。
他從沒當自己是白家人過,虧得白瑞山竟能說得那樣順口。
「我想最後的一段日子,你能多陪陪我……」白瑞山道,「我死以後,不會再有人阻止你什麼,白家是你的,付家也是你的,你擁有了那麼多別人傾盡一生都得不到的,而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更多,只要多陪陪我就好。」
是不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人會下意識的渴望親人?連白瑞山這種不可一世的人都渴望陪伴……
如果是一般的病症,比如白血病,或是什麼癌症,以白瑞山財力人力,不算絕症,除非是……
白莫寒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很是吃驚。
一是因為白瑞山雖然,但還算注意,且車禍之後已經沒了那種能力,雖然常會看到陌生女人在他房間中出現,但正常方式來講,白瑞山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那種病也不只是通過一種方式傳播,而且……是有很長時間的潛伏期的,很難說的清楚他染上這種病是什麼時候,白莫寒對醫學方面也不了解。
看白瑞山現在的樣子,儼然已經是病發期。
白莫寒從來都不相信人的善意,惡意倒是很相信,白瑞山這種冷血的人突然懂了什麼父子親情,他不信,若是說他死前也想拉人入地獄,他卻信。
「我要回去了。」意識到這種潛在的危險,白莫寒片刻都不想再多留。
「放心,我一直很注意,你不用擔心會被傳染。」白瑞山安撫道。
以白莫寒的聰明,猜出什麼並不奇怪,他本也沒想隱瞞,但被視如瘟神一般,還是讓他有心隱怒。
白瑞山苦笑,「爸爸只想你多陪陪我,你何必這樣警惕……」
白莫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也知道你忙,不要求你每天陪我,那就一周抽出兩天時間來看看我怎麼樣?」白瑞山眸光轉了轉,「還是說……你想我去公司或者那個女人家裏去找你?」
白莫寒聞言神色一凜,「我不准你接近她!」
「那就抽些時間來陪陪我……」白瑞山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的扶額,「莫寒,我好歹是你的父親,就算沒有這層血緣關係,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兒上,你尚且要留些同情,你怎麼能對我這樣冷漠?」
白莫寒對剖析自己絲毫沒有興趣,但對白瑞山說想找塗輕語的事忌憚頗深,想了又想還是暫時妥協,「我答應你會抽時間看你,你不准接近她。」
「好,我答應你。」白瑞山表情有些欣慰。
離開山腰別墅,白莫寒直接回公司,將嚴森叫進辦公室。
「找到白瑞山的主治醫師,聯繫他去過的醫院,想辦法確認一下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
晚上,白莫寒很晚才回家。
白天才出了竊聽器的事,同時又知道他最近在忙那個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