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傳統祭灶的日子。李家坳一行20來號人,開着兩部車,浩浩湯湯從粵省往南江省趕。
臨近南江省,李華勇有一種近鄉情卻的感覺。半天功夫,當一行人抵達南江省最南端的一個市後,李華勇執意要在那裏停留,並繞着整個城市轉了一圈。
「墩子,你這是?」
根叔對李華勇的舉動迷惑不解,不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對李華勇的舉動迷惑不解。要知道現在可是所有人都回家心切,而這年頭的路況,那絕對是後世無法想像,從鵬城到這也就區區不到400公里的路程,大夥卻已經跑了將近12個小時。
假如現在是吃飯時間也就算了,大家停下來歇歇腳可以理解,偏偏現在根本不是,大夥在2個小時前剛吃過飯,因此沒有人明白李華勇哪來那麼大興趣,他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浪費那麼多時間。
李華勇在那裏發了一會呆後:
「沒什麼,舅,大夥走吧。」
李華勇當然無法告訴根叔,這個地方是他前世的家鄉。在剛剛抵達這裏的時候,李華勇很有一股回家看看的衝動,想看看另外一個「李華勇」現在是什麼狀況。
然而事到臨頭,李華勇卻退縮了。
另外一個李華勇,這輩子還會存在嗎?自己擁有他前世的靈魂,那麼他呢?他這輩子又會是什麼情況?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現在的「我」,應該還才剛剛上小學吧,不管發生什麼變化,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這輩子還存不存在,如果還有這號人的話,希望你能比上輩子過得更好。對了,你上輩子不是經常發牢騷,說自己天生是個勞碌命,沒有從事一個好的職業嗎?希望你這輩子能換個職業,至於建築的事,那就讓我幫你幹了吧……」
終究不敢去探個究竟的李華勇默默和前世做個割裂,然後收拾心情,和根叔他們重新上路。
李華勇的反常舉動並沒讓大家覺得異常,事實上自從一年半前的那次「中暑」以後,李華勇的反常舉動不勝枚舉,大家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並且所有李家坳的鄉親都樂見這種「反常」,如果不是出了一個如此「反常的墩子」的話,大夥這次也不可能如此風風光光的回家,不是嗎?
重新上路後,距離家鄉越近,大家的心情也就越迫切,人也開始變得越來越興奮。坐在李華勇車上的根叔開始化身為話癆。
「嗯,柱子這個憨頭憨腦的二貨,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家沒有。」
李華勇笑笑,表哥柱子在年初的時候進了「華夏建總」的技校,目前在京城讀書,大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李華勇順着根叔的語氣隨口說道:
「技校也是學校,他們也是有寒暑假的,想必柱子現在已經到家了吧。」
想起表哥柱子李華勇就想起根叔他去年回家去和他提親的事:
「對了舅,柱子的親事,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定下來了。」根叔的聲音透着一股得意:「就咱們家這情況,楊石匠還能不同意?要不是柱子還要去念書的話,我本來準備讓他們今年就成親。早就和楊石匠說好了,等柱子一畢業,就讓他先成親再說。」
「楊石匠?」
根叔奇怪的看了李華勇一眼:「就是芊芊他爸呀,我們那裏有名的石匠,墩子你忘了?」
這個李華勇還真沒什麼印象,為了掩飾,李華勇隨口說道:「好好,您是咱們那有名的木匠,而女方則是有名的石匠,木匠對石匠,這叫什麼?這就是正兒八經的門當戶對啊。」
根叔愈發得意:「可不就是這麼說麼,對了墩子,柱子這馬上就要畢業了,看他上次來信的意思,他好像有很多地方可以分配,你認為他分到什麼地方去好?」
李華勇想都不想:「那還用說,當然就分到華建九局了,怎麼?舅難道你還想柱子留在京城呀?」
目前九局剛成立不久,還沒有自己的技校,柱子現在就讀的地方,其實是隸屬於二局的下屬,而二局的總部是在京城,在目前這年代,京城的誘惑力那是要遠遠大於鵬城,因此李華勇有此一說。
「我也是這樣想,鵬城這邊有你,還有明達,並且上上下下的領導大多認識,我看着這些人都挺不錯,柱子要能回這邊工作的話,那還是蠻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