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在瘋狂地生長,很快就長到了盡頭。
雲輕能感覺得到東海子云越來越吃力,也就在同一時刻,這個密閉的空間裏竟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這是……
是這個盒子要被破開了麼?
一線細細的光芒從某個角落透漏下來,明明這個空間當中也是有光的,但透下來的光和這裏的光絕不相同,更清亮,更有……生命的氣息。
大霧瀰漫。
一處洞門出現在了雲輕幾人的面前。
「去看題目。」夜墨推了雲輕一把。
每一關的大門上都有一道題目,解出題目才能過關。
雲輕咬了咬牙,扭頭奔到洞門之前。
然而洞門一片白璧無瑕,什麼也沒有。
沒有題目?
洛塵護在雲輕身邊,飛快地裹着袖子擦了擦,但仍然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若是如此的話,該如何通過這一關。
東海子云以種子之力硬生生破開這一片天地,但這力量都來自他的生命,每多一刻,他的生命力就會更透支幾分。
這樣下去,等到他撐不住的時候,誰也不知這盒子會不會再合起來。
「可是題目還沒有浮現?」洛塵不甘心地再次拂了一遍:「還是說,要堅持到一定的時間才可以?」
若是真的有時間,這個時間是多久?東海子云又能撐得住嗎?
雲輕忽而冷笑,大步走向夜墨。
「親親……」
「借劍一用。」
夜墨有一柄軟劍,向來纏在腰間,不肯輕易示人。
雲輕第一見到,還是在歸陽城外的巍巍大山里。
那一次,劍出,紅血落,不知染了多少人的性命。
此時雲輕抽出的,就是這柄劍。
「雲輕……」洛塵輕輕皺眉。
冰霖冷凍,此時的雲輕,竟是殺意襲人。
雲輕走到被緊緊封閉地洞門前站定,冷笑道:「什麼鬼東西,以為真的能擋住我的路麼?」
沒有路,便劈出一條路來。
一個沒有生命的鬼東西罷了,難道真要她乖乖等在這裏,眼看着東海子云耗盡生命而死?
一力,降十會。
雲輕舉起夜墨的那柄軟劍,念力的灌注使得劍身堅硬,甚至隱隱透出一絲瑩亮清光。
嘶……呯……
破風聲過,劍與白璧尖銳相交,隨即散落成四分五裂。
洞口大開,洛塵夜墨和東海子云同時望來。
誰也不曾想過這一層打開的方法竟會是這樣。
雲輕面容淡淡的,也許,因為一直搖擺,一直不願去看清真相,所以才會一路走來多艱。
此時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反而無比堅定。
「師兄……」雲輕走到東海子云身前,他的血噴濺在胸口,向來清雅乾淨的人染上了些許血色。
東海子云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必管我。」
一層,總要留下一個人來,不然,就都走不了。
雲輕抿着唇,挽着東海子云向入口處走去。
「我想再試試。」
誰也沒有說過一層必須留下一個人來,只是他們自己以為的而已。
既然這洞門用蠻力也能砸壞,那誰說就不能帶所有人一起走?
東海子云想要說什麼,但最終沒說,只是吃力地和她一起走過去。
夜墨和洛塵誰都沒有動,等着看雲輕把東海子云挽過去。
可……
「為何不行?」雲輕咬住了唇。
明明就一個人都沒有過去,可是她挽着東海子云,卻無法穿過。
不甘心地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她過得去,但東海子云就像被什麼擋着,無論如何也通不過那扇洞門。
「是這地方的禁制吧,和這裏對抗的那個人,不能離開。」
東海子云面色蒼白,還是笑着開口。
「輕兒,不要停留在這裏,往前走,我會一直等到你來。」
東海子云輕輕地把雲輕推開,這片荒土之色,看來,他是真的要呆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