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白馬之上的人,是燕凌寒。
眼下,他仍是穿着那身黑色的王服,上面用金線繡着蟒蛇,象徵着一國王爺的尊嚴和地位,衣角用金線繡着滾邊,華貴天成。赫雲舒從未見過能將黑色穿的這般凝重的人,如果有,便是燕凌寒了。
一身黑衣的燕凌寒騎在潔白的駿馬之上,黑白分明,卻有一種詭異的和諧,說不出的好看。自他出現之後,眼睛便一直看向赫雲舒的方向,不曾猶疑,似是很鄭重的樣子。
見狀,赫雲舒詫異不已,不知燕凌寒這是要做什麼。
在赫雲舒未曾注意到的時候,那些道路兩旁騎馬的兵士,他們身下的駿馬都換成了白色的。
一片潔白中,映襯着他們紅彤彤的臉頰和滿臉的笑顏。
一旁的樹是綠的,腳下的道路也是綠的,在這滿眼的色彩之中,赫雲舒有些恍然。
而燕凌寒每向前走一步,手中就多了一些紅色。
待走得近了,赫雲舒才發現,原來道路兩旁的兵士手中都拿着紅色的花朵,燕凌寒每向前一步,便接過那些兵士手中的花朵,慢慢地,他手中的花朵越來越多,那炫目的紅一點一點在他的手中聚集,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越來越鮮艷。
赫雲舒詫異不已,這是要做什麼,唱戲嗎?
起初,那些兵士的臉都朝着道路的方向,而當他們手中的花朵交給燕凌寒之後,他們便看向了赫雲舒的方向,眼神中帶着懇切的光芒。
而燕凌寒騎在白馬之上,越走越近。
他看向赫雲舒,眸子裏帶着不加掩飾的笑意。
赫雲舒看着他,心中的狐疑更甚。她實在是想不通,燕凌寒這是在做什麼。
到了她的跟前,燕凌寒下了馬,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懷中的那束紅色的花朵,生怕折損了任何一片花瓣。爾後他步步向前,來到了赫雲舒的馬前。
他站定,爾後將手中的花朵舉向了赫雲舒,道:「赫雲舒,嫁給本王吧。」
一瞬間,赫雲舒覺得有一束絕美的煙花在自己的腦海中轟然炸響,無論是那炫目的色彩還是那震天的響聲,都讓她覺得意外,卻又帶着滿滿的幸福的感覺。
她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燕凌寒。
他仍是從前的那個樣子,劍眉星目,一雙眸子燦若星辰,足以讓漫天光華都黯然失色。他的臉頰朗逸,有着健康的小麥般的顏色,舒朗大氣。他的唇薄薄的,唇角微彎時,最是好看。
此刻,那燦然的眸子就那樣看着她,帶着熾烈的真誠和無以言說的希冀。
赫雲舒看向他的眸子,在那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一刻的她,臉頰滾燙,有着嫣紅的顏色。
他雖然失去了屬於往昔的記憶,但對於她,他沒有任何的虧欠,他仍對她那樣好,一如從前。
見赫雲舒在遲疑,燕凌寒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他的手心滲出薄汗,聲音顫抖:「赫雲舒,嫁給本王……哦不,赫雲舒,嫁給我吧。」
他向她求娶,不是以大渝位高權重的王爺,不是以威名赫赫的銘王殿下,更不是以戰功赫赫的戰神之名,而是以他本本真真的自己,以一個男人的全部赤誠,去求娶他心愛的女子。
赫雲舒淚凝於眸,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幾天之前,她還在遺憾自己對於燕凌寒的拒絕,而今日,他就給了她彌補過錯的機會。
瞬間,樹林之中,響起兵士們高亢的呼喊:「赫少卿,嫁給王爺吧!」
「赫少卿,嫁給王爺吧!」
這聲音穿過樹林,越過深深的潭水,撞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之後又彈回來,響起回聲。
一瞬間,滿山遍野都響着同一個聲音:「赫少卿,嫁給王爺吧!」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草木、所有的山川、所有的河流都在祈求,祈求着燕凌寒的祈願能夠成真。
赫雲舒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的淚水掛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看得燕凌寒心疼不已。
他心生惶恐,爾後近前一步,道:「你若是不高興,我現在就停止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此刻,他的語氣和善,簡直和從前一般無二。
想起自己從前的虧欠,赫雲舒深吸一口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