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以為燕皇聽了鳳天九的話,會怒聲斥責赫雲舒的時候,燕皇卻是冷笑一聲,看向了雲錦瑟,冷聲道:「你怎麼知道赫雲舒並未向朕稟報?」
燕皇的話,看似平常,實則暗藏玄機。大渝臣子的動向,她鳳天九一清二楚,這不正是表明了她狼子野心,在大渝安插了奸細嘛?
聽罷,鳳天九仍是笑着,道:「告不告訴的,陛下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
「朕心裏自然清楚,但卻不必告訴你知道。閣下既然是大魏的人,就請住到驛館裏去,不要攪擾朕的臣子。」
「好啊。」鳳天九應着,站在了燕皇的身後。
最終,燕皇帶着鳳天九一起離開。走之前,他重重地看了燕凌寒一眼。
然而,燕凌寒正看着赫雲舒,並未察覺。
到了定國公府外面,燕皇停下了步子,看向了鳳天九,道:「你竟想挑撥朕與臣子之間的關係?」
鳳天九歪了歪腦袋,一臉無辜道:「陛下,我有嗎?」
燕皇看着如今的鳳天九,她的眼神里已經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眼神清澈的雲錦瑟,她徹底變了,變得深不可測。
燕皇不再多言,只說道:「驛館在哪裏,想必你一清二楚,自己去吧。」
鳳天九並不接話,只是說道:「銘王殿下對於赫雲舒的話,還真是言聽計從呢。」
鳳天九這句話輕飄飄的,卻在燕皇心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直到此刻,方才那一幕仍如在眼前。
燕凌寒要殺鳳天九,他厲聲斥責,竟是不管用,而赫雲舒輕輕的一句話,卻是讓燕凌寒瞬間改變了主意。
看來,在他這位皇弟的眼中,赫雲舒比他這個皇帝還重要。
聯想到燕凌寒手中所掌握的東西,燕皇心中猛然一沉。
這時,鳳天九笑着看向燕皇,道:「陛下,我離開的時候,想要帶走赫雲舒,可以嗎?」
「此事,要看赫雲舒自己的意思。」說完,燕皇走上了自己的車駕。
隨着一聲喝令,車駕緩緩前行,在黑暗中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
車駕之上,燕皇看向了龍影衛的首領風影,吩咐道:「風影,派人在定國公府門口守着,若見到銘王殿下出來,無論何時,讓他來見朕。」
風影點頭稱是,之後便要離開。
這時,燕皇叫住他,道:「銘王殿下出來之後,朕還有另外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請陛下吩咐。」
燕皇低聲吩咐了什麼。
聽罷,風影一愣,繼而點了點頭,按照吩咐去做事。
鳳天九留在原地,定國公府門口白色的燈籠映照着她的臉,她的臉一面被光照着,一面隱在黑暗之中,看起來,詭異至極。
此時,在定國公府內,赫雲舒走到雲家眾人面前,彎下膝蓋,重重地跪了下去。
她低下頭,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一夜之間,她再一次失去了所有。
從前,她失去了父親,可是,她還有外公,還有舅舅,還有舅母和三位表哥。無論怎樣,她總算是有自己的親人,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甚至,她成了親人的仇人。
她名義上的母親鳳天九,根本就是間接害死外公雲松毅的人。
按照慣常的說法,母債女償,那麼,她便是雲家人的仇人。
意識到這一點,赫雲舒心如刀割。
見赫雲舒如此,趙夫人心生不忍,看向了自己的丈夫,雲錦弦。
定國公府沒了雲松毅,那麼,當家做主的,就是雲錦弦了。
此時,雲錦弦面色悲楚,沉默着,其他人亦是屏息凝神,看向了雲錦弦。
一時間,靈堂之前,落針可聞。
長久的沉默之後,雲錦弦看向赫雲舒,冷聲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否會認她做母親?」
「不會。」不需思考,赫雲舒即刻便做出了決定。
赫雲舒說完,雲錦弦上前,扶起了赫雲舒。他的聲音和緩,道:「定國公府仍是你的娘家。」
一句話,讓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