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赫雲舒如此問,燕風離答道:「今天,宮裏補過中元節。」
中元節,便是鬼節,是祭祀先人的日子。每一年宮中都要舉行祭祀的儀式,告慰先祖,從無例外。
只是今年因為安淑公主的離世,燕皇傷心欲絕,自然無心此事,故而中元節的祭祀推遲了幾日,改在今日進行。
歷來皇家的祭禮便很繁雜,因此要早早開始準備,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赫雲舒微愣,繼而說道:「聽說你素來對這些宮中的事不感興趣,怎麼今日就改了性子?」
此前,凡是宮中的這些宴會啊祭祀啊什麼的,燕風離從來不參加的。為這,他沒少被燕皇斥責,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因為安淑,我只當這節日是祭奠安淑。」
「嗯。」赫雲舒輕聲應道。
之後,燕風離告辭離開。
只是,此時的他們都未曾料到,今日的祭祀上會發生怎樣驚世駭俗的事情。
因這祭禮是皇家的祭祀,赫雲舒身為朝臣,自然沒有理由參加。這一日,她依然去了大理寺,去做她應做之事。
中午的時候,赫雲舒做完事,準備回府里去吃飯。
近來,在大表哥雲念遠的悉心照料下,外公雲松毅的身體已經有了好轉。赫雲舒也想多陪陪他,便想着趁着中午吃飯的時間回去看看。
只是,她剛剛走出大理寺的門,迎面便碰上了火急火燎的燕風離。
「怎麼了?」赫雲舒狐疑道。
燕風離此前的性子雖然歡脫,但剛剛經歷了安淑公主的事情,他應該沒什麼心思開玩笑的。如此說來,他現在的着急,是真的。
燕風離下了馬,緊走幾步站在了赫雲舒的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今天的祭祀上,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麼事情?」赫雲舒皺皺眉,問道。
不過是皇宮裏的祭祀禮罷了,由內務府全權負責,能出什麼岔子?
燕風離謹慎地看了看左右,道:「進去說吧。」
赫雲舒點點頭,走了進去。
到了大理寺的院子裏,見四下無人,又不用擔心隔牆有耳,燕風離才開口道:「今日的祭祀禮上,皇叔公然調戲皇后,還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現在,父皇已經把皇叔的十萬親兵交給了六弟。」
「有這樣的事情?」赫雲舒詫異道。
「誰說不是呢?」燕風離亦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那你詳細說說當時的情形吧。」
燕風離點點頭,說道:「今日的祭祀禮,頭香是父皇和皇后娘娘先敬,再往後才是皇叔。可不知道為什麼,皇叔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還抱住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掙扎,皇叔還用了力氣,推倒了她。若不是禁衛軍及時制止,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說着,燕風離仍是心有餘悸。
赫雲舒能夠想像得到當時的情景,原本是肅穆威嚴的氛圍,被燕凌寒這樣一鬧,全無體統可言。當時,那麼多的皇親在一旁看着,燕凌寒這樣的舉動,可謂是大逆不道了。
「當時,陛下什麼反應?」
「父皇當時很生氣,還說皇叔中了罌粟粉的毒,六親不認,連自己的皇嫂都敢調戲。可皇叔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像父皇說的話,他根本就不在意。雲舒,皇叔他真的中了罌粟粉的毒嗎?」
赫雲舒沒有說話,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燕皇居然把這件事情公佈了。此前,燕凌寒中罌粟粉的事情雖然他的十萬親軍知道,但他們不會說出來。而回到了京城,燕凌寒也只把這件事告訴了燕皇而已,至於別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可燕皇今日在眾位皇親面前說出了此事,那麼這件事,就大白於天下了。
一旦這件事大白於天下,銘王燕凌寒就不再有任何的威信。從前那個威名赫赫的戰神,現在不過是一個中了罌粟粉的神經病而已。他迷失了自己的本性,調戲自己的皇嫂,他成了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人。
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人,還有什麼用處呢?他再也不會是大渝的戰神,不會是人們心目中的英雄。從此,他的形象一落千丈,成為一個一文不名的人。
從前,人們將他推舉到多高的位置,現在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