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燭公,小娜大人還記得吧?」威廉問道。
「嗯,我想想……」小娜想了一會,試探着問道:「那個小骷髏?」
威廉嘴角一扯,無奈說道:「在您眼裏或許是一隻無害的小骷髏,但對我們來說……算了,那並不重要。當時我的小隊全軍覆沒,只剩下我一人,為了打到黑燭公,我連續使用了七道亡國禁咒,雖然獲得了勝利,但本身也因反噬而遭到石化,一直在地底沉睡了五百多年,是葛力克的打撈隊在地底遺蹟中發現了我,並解除了我的石化狀態。」
「打撈隊?」
「就是前往地面進行寶物探尋和收集的隊伍,大概就是探險隊和傭兵隊的集合體。」
「說到地面……這些浮游島是怎麼回事?明顯不是這些毛茸茸的傢伙該有的科技水平吧。」
「據說是一位被稱為大賢者的傢伙的手段,但其地位崇高,我這樣的底層人士是沒資格與其相見。」
「真沒用啊。」小娜嘟着嘴說道:「除了黑燭公的事情,打撈隊、浮游島和大賢者應該是人人皆知的情報吧,你醒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去調查一下真相嗎?」
威廉沉默了一下:「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小娜不爽的抓抓頭髮:「都五百年了,你這個悶葫蘆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真不知道當初莉莉婭是怎麼看上你的。」
威廉尷尬的一笑,沒有答話。
「你在內疚吧。」英落突然開口:「做為勇者沒能拯救世界,是失職;全人類慘遭滅絕,卻只有你一人活下來,是恥辱。你無法允許自己得到幸福,所以才會在這個歧視無征種的島上以苦力為生,你是在故意懲罰自己當做贖罪嗎?」
「被您……看出來了嗎?」
「嗯,看出來了。」英落回答道:「我見過很多跟你一樣的人,他們也因為各種各樣的遺憾而深深自責,自我懲罰自我流放的不計其數。」
「他們是……怎麼樣的?」威廉的語氣有點激動,陷入迷茫的他急需答案,別人的經歷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跟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英落笑着說道:「遇見不公之事仍會出手相助,遭遇悲傷也會感同身受,就像你今天毫不猶豫的要拯救那個叫珂朵莉的姑娘一樣,勇者的精神早就刻在了你們骨子裏。隨着時間一步步向前,他們又重新結交了朋友和夥伴,也再一次找回了想要保護的東西。」
「想要保護的東西嗎?」威廉苦笑:「他們或許可以,但我想要的保護的……已經沒了。」
「那就再找一個。」英落說道:「你既然能從當年的事件中存活下來,那就一定是有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可能是向十七獸復仇,也可能是重現人類的輝煌,又或者是傳承人類的知識,但不論如何都不該是在市集上給人當苦力。」
「我才能完成的事情嗎?」威廉握緊了拳頭:「我大概有點明白了。」
「很好。在你還沒有找到目標之前,我先給你一個目標吧。」
「是,請您吩咐!」
「事情是這樣的……」英落講述了這次的來意,然後掏出了聆聽之羽放在桌子上:「你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嗎?別擔心,就算你拒絕也沒關係。」
「不,我選擇接受。」威廉拿起了聆聽之羽:「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我依舊是個勇者,保護這個世界我責無旁貸!」
英落一笑:「所以你要保護的東西一直都在,不是嗎?」
威廉也笑了起來,神情輕鬆了不少。
「而且你已經不是半吊子勇者了哦。」小娜突然開口:「勇者協會規定,勇者必須有親人被殺,村子被毀,國家被滅的經歷吧。曾經的你不具備這些條件才無法成為正式的勇者,但現在的你可要比那些倒霉多了,整個種族都被滅亡,比慘的話你完全是天下無敵,根本可以毫無壓力的晉級大勇者了啊!」
威廉哭笑不得:「如果可以,這種天下無敵不要也罷,我還是更像做回從前那個半吊子。不知道協會為什麼會定下這麼奇怪的規定,而且現在也沒有人能為我辦理轉職手續了。」
英落搖搖頭,其實這種規定並不奇怪。從凡俗的角度來看,能在悲傷和痛苦的打擊下重新振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