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追擊的人追上來了。
不用想,那四個迷彩服已經凶多吉少了。
雖然以前在電視裏總見到為僱主獻身的保鏢,但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相信,世界上真有這麼忠心的人。
當然,在這個時刻我並沒有心思想這些。我只是拉着白恤抱頭鼠竄。
真的,真能用抱頭鼠竄來形容。沒經歷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後面槍聲噠噠響會有多麼的嚇人,而且,我們的腳下,旁邊的牆壁上,時不時的都會有泥土濺開。後面那幫人正在拿槍朝着我們兩掃射,這也就是幸好他們的火器準頭不太好,不然我和白恤早就玩完了。
不過,眼下也和玩完差不多了,我的手臂有被子彈擦過去,火辣辣疼,肯定是見血了。
十米。
五米。
我再度感受到那日雨夜,和殺手交手時,那種在死亡線上跳舞的感覺。
寒氣,再度侵襲我的背部。我的心中跳得飛快,甚至都隱隱有些疼痛起來。
「叮叮噹噹!」
奔馳車倒得飛快,猛地吱的在我們旁邊停下。子彈打在車殼上,綻出火花子。
我拉開車門,直接把白恤給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門都顧不上關,長發踩下油門哧溜就把車開出去了。幾乎同時,車的後玻璃窗也被打碎了。
我整個人都壓在白恤的身上,腿都還露在車外邊沒收進來。
好在我這兩年多功夫也不是白練的,我伸手掰住前面座位,猛地使力,整個人嘩啦就鑽進去了。
這二十來米,好懸沒有把我的尿給嚇出來。
我整個人變成坐在白恤的身上了,壓得她在我下面直哼哼。邊哭邊哼。
我連忙摞到旁邊,隨後也把她給扶了起來。再接着,我便顧不上她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左腳疼,抬起腳,才發現自己的皮鞋連鞋幫子都沒有了,鮮血正嘩嘩的往下面淌。
子彈從我腳底板下面擦過去了,好懸沒有把我腳底板給掀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是算命好還是算命不好。
後面的槍聲淡了,那些槍手皮卡車過不來,光靠兩條腿自然跑不過我們的奔馳車。
不過,三叔這輛奔馳車算是廢了。這樣子再開回國去,也會被查個底朝天。
因為車速很快,慣性問題,車門被自動給帶上了。
危險,應該算是脫離了。
我長長鬆了口氣,看向旁邊的白恤,她還在哭。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什麼也沒說。
我是以後真不能再衝動了,不過,能把她救回來也算不錯吧,雖然她並不是中國人。
大概過去兩分鐘,三叔在前面說話了,「等下讓她下車吧,應該安全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到了哪裏,反正四周都是土牆,或者是矮房子,看起來都差不多。那些槍手估計是追不上來了,三叔說要白恤下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輕輕嗯了聲,沒說話。
這個時候,白恤雖然沒哭了,但整個人還處在怔怔地狀態。
長發停了車,和三叔都回頭來看我和白恤。三叔笑道:「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嘛!」
他是在笑話我,估摸着以為我是看在白恤長得漂亮的份上才救的。其實,那時候我根本就沒看清白恤的臉。我笑笑,也沒有反駁,但這時,白恤竟然突然說話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我有點懵。
三叔臉色也忍不住有些尷尬起來,原來人家連漢語都會說啊!
我問道:「你到底是哪國人啊?」
我本來都以為她之前喊的「救命」是我幻聽了,原來她是真的會講漢語啊!
白恤轉頭看着我,淚痕還沒幹,楚楚動人,「我是緬甸人,但是我從小就生活在中國。」
我點點頭,「嗯。那個你在這裏下車吧,我們不是本地人,幫不了你。」
說心裏話,我真有點挺不忍心的。當然,我得承認,這裏面有因為她長得漂亮的成份。漂亮的女人總能輕易挑起人的同情心,當然,也能挑起。但是,我總不能因為她長得漂亮就連累三叔和長發都捲入這件事的,還有我自己,所以我只能讓她下車。
白恤也挺看得開,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