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德蹲在地上一臉苦悶的『抽』着煙袋鍋。
望着六壬山上黑壓壓數之不盡的人,此情此景,讓他不禁產生了有一種錯覺,仿若回到四五百年前一樣。
當年古清風還是年少,修出九九八十一顆金丹,被扣上邪修的帽子,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人人喊殺,後來整個大域的高手傾巢出動,在赤龍谷聯手圍剿。
當年,圍剿古清風的人,比現在只多不少,其中也有很多元嬰高手,結果最後都死了,圍剿他的數萬人,死的死,傷的傷,最後能站起來走路的都沒有幾個。
這便是赫赫有名的赤龍谷血戰。
古清風這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數都數不清,血染大青山,屠盡千雪涯,怒嘯天虎林等等……與他後來經歷的戰役比起來,赤龍谷血戰不是最凶的,也不是最瘋狂的,但卻是意義最為重大的。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熟悉古清風的火德知道的很清楚,自赤龍谷血戰之後,古清風徹底坐實了邪魔的身份,也是從赤龍谷血戰之後,古清風才毅然決定踏上一條逆天不歸路。
時隔五百年。
古清風再次被扣上了邪修的帽子,同樣再次遭到整個大域各大『門』派的高手圍剿。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赤龍谷換成了現在的六壬山。
當年,古清風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今時今日的古清風會如何抉擇,火德不清楚,他也不敢往這方面想,只是很擔心古清風又重走以前的老路,有心勸說,但實在沒有這個膽子,而且他也知道,古清風從來就不是一個能被勸說的主兒。
不知過了多久,六壬山上的人越來越多。
這時,一直沉默的古清風突然開口。
「人都到齊了沒有。」
聲音很平淡,就像他的人一樣,無悲無喜,無畏無懼,無驚又無怕,什麼都沒有,就像問了一句你吃飯了沒有一樣很隨意。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人都到齊了沒有?
什麼意思?
這像似一個即將被圍剿的人該說出的話嗎?
不清楚,誰也不知道。
古清風那隻原本扣在石通老爺子頭頂的手也收了回來,或許是有些酸,他『揉』了『揉』手腕,這才抬起頭,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但也只是掃了一眼而已,那眼神更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不像看敵人,也不像看對手,更像看一群螞蟻,似乎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而後掏出一支『精』美的酒壺,又掏出一個赤銅『色』的杯子,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一幕着實有些詭異。
一個紫府修為的傢伙,現在被數萬人圍攻,他非但無畏無懼,甚至連看也未曾看這些人一眼,現在竟然又自顧自的喝了一口小酒兒。
一個人的膽子該有多大才敢如此狂妄,才敢如此放肆?才敢不把這麼多高手放在眼裏。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
是神嗎?
古清風連飲三杯,又將酒壺仍給火德,道:「嘗嘗吧,還不錯。」
火德接過海藍之月狂飲一口,點頭稱讚,道:「海藍之月?你小子在哪『弄』的,這玩意兒可不好找啊。」
「一位姑娘送的。」
如果剛才古清風自顧自飲,令人感到有些詭異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又這般毫無顧忌的與火德隨意聊天,更是讓場內眾人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細思極恐,至少場內這三十多位元嬰高手皆是皺着眉頭,眼中充滿了驚疑與忌憚。
「如果人沒到齊的話,那就再等等。」古清風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提着酒壺,一手拿着酒杯,自顧自飲,輕描淡寫的說道:「提前把你們能叫的人都給我叫過來,親爹也好,師傅也罷,有能耐把你們祖宗叫過來也行,既然要動手,咱們索『性』今天就把這事兒給徹底了結掉,省的以後再找後賬,這樣你們省心,我也安生。」
狂妄!
實在太狂妄!
簡直狂的無法無天,狂的無邊無際。
風回派掌『門』死死盯着他,凝聲厲道:「本座修行兩千年,見過狂妄之人數之不盡,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狂到天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