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
寒風繼續呼嘯着。
只是再也沒有先前那麼強烈。
冰玄派山腳下躺着很多人,沒有數萬,也沒有八千之多,他們一個個皆是各式各樣的躺在地上,或是嘴裏淌着血,或是鼻子裏冒着血,或是渾身僵硬,或是『毛』發豎立。
他們無一例外皆是被古清風一聲之威震昏厥過去的。
昏厥過去很多人,但也有一小部分並沒有昏『迷』,他們或許是早已躲到了幾公里之外,也或許是自身修為不錯,他們雖然站着,但也只是站着,一個個就像完全傻了一樣,愣在那裏,神情驚恐着,眼神害怕着,有的甚至還止不住的顫抖着。
直至古清風離開很久以後。
這些人才漸漸回過神來,閉上眼,腦海中儘是那白衣男子的身影。
今日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在腦海中不停的出現,揮之不去,驅散不走,仿若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回『盪』着。
起初,當冰玄老祖朱霞說冷顏秋配不上古清風,甚至為其做『侍』『女』的資格都沒有時,所有人都以為太誇張了,直至現在,大家才意識到這一點也不誇張。
一招擊潰,冰玄派九子之首,羽鼎興,驚濤兩大彩靈天才。
六位副堂主近不了其身,瞬間癱瘓,洛文正浩被嚇得小便失禁。
鼎鼎大名的龍飛公子,被他一招抹殺。
就連傳聞之中奪舍重生的司千化在他面前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如此神秘詭異,恐怖之極的存在,冷顏秋又怎能配得上,她那引以為傲的冰玄力量都被古清風一聲之威震的瞬間潰散,她拿什麼配,如果不是朱霞求情,今日她能不能活都是一個問題。
笑話。
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更大的笑話,則是天翔岳、文言勝、洛文正浩還有驚濤等人。
他們同樣還站着,只是站不穩,顫抖着,害怕着,也恐懼着。
所有人都記得請清除,他們在冰玄派慶典的時候,一個個耀武揚威,又是威脅又是警告,見古清風離場,更是出言嘲笑,直至現在所有人才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也是這一刻大家才知道古清風從一開始就沒有將驚濤等人放在眼裏。
或許場內有一個人早就意識到古清風一直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那個人就是水雲若。
她想到了,也能看的出來。
正因為她能想到,所以她內心深處比任何人受到的震撼都大的多。
她站在那裏,眉宇深深凝皺着。
腦海中回憶着古清風抹殺龍飛時那浩瀚恐怖的一掌。
也回憶着古清風震潰冷顏秋冰玄力量時那一道驚天動地的聲威。
她不知道古清風的『肉』身多麼強悍,更不知道古清風的靈力究竟有多麼兇殘。
也想像不出來,古清風到底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會讓朱霞如此害怕。
然而,更加令她想不通的是,剛才明明是烈日驕陽的正午,怎麼一下子就進入了日落黃昏。
是自己的錯覺?
還是什麼?
不知。
水雲若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那個人太神秘,也太詭異,同時也太恐怖。
……
虛空之中。
一道光明的人影,和一道黑暗的人影似若一縷煙霧般漂浮着,她們望着早已消失的日落,也望着此間的黑暗。
許久之後,光明人影才說道:「他拿走了冰玄之心,你為何不出手?」
黑暗人影反問道:「他不但拿走了冰玄之心,他還說元霓裳惹下的罪,他來扛,你又為何不出手?」
兩位詔書之人,一位天道詔書,一位魔道詔書,他們各自問了一句,而後誰也沒有回答誰,就那麼望着西方消失的日落。
光明人影說道:「大日墜落,暮『色』籠罩,黑暗襲來,幽帝降臨……呵呵……」
天道詔書笑了,是一種失笑,很複雜,充斥着震驚之後的無奈。
「我早就知道他沒那麼簡單,直至現在才知道這個傢伙何止不簡單啊……簡直……我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