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弋江古名清水,一名泠水,又名清弋水,蕪湖城便建在青戈江與長江交匯之處。
此時青戈江東西兩岸,各是一片人潮,東岸是兩萬奉命阻擊的清軍,西岸是急於過江的七萬五忠軍。
清兵人馬雖然少,但佔據了有利的地形,修築了簡單的工事。
佟圖賴與一眾清將騎馬站立在河邊,只見東岸如林的長槍犬牙交錯,後面大批弓箭手手拿長弓,腰懸箭袋,近三尺長的破甲箭,插在箭袋中,數以千計的鳥銃手,雙手持銃,踩着鼓前行。
盔纓似火,旗幟獵獵,在步兵後面是佟圖賴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數百輛炮車,被人推,被騾馬拉着前行。
東岸的清兵,各執兵器,看着源源不斷的五忠軍涌到江灘,與他們隔江對持,清軍的指揮官們都漏出了緊張之色。
他們只見那密密麻麻的人潮,在江灘上擺好陣行,一杆金邊大纛旗被簇擁着來到江邊,一眾清將立刻臉色微變。
「是王彥的王旗大纛!」清將李本深開口道。
王彥的威名佈於四海,眾多清軍雖然沒到談之色變的地步,但無論是誰,肯定都不願意在戰場上面對他。
王彥的金邊大纛,被一片旌旗眾星拱月般簇擁在當中,旗杆高三丈,旗幟迎風而舞,分外眨眼,讓人想看不到都不行。
大明衡陽王,清兵看清對手,頓時一陣騷動。
佟圖賴看着大軍的反應,微微皺了下眉頭,他隨着多鐸圍過揚州,此後便沒有同王彥交過手,他知道王彥如今號稱明朝的擎天石柱,與清軍大戰無數,少有敗績,但人總是有些自負,通常喜歡高看自己兩眼。
佟圖賴為人還算謹慎,他沒有自大到認為王彥徒有虛名,但也並不害怕王彥。
博洛給他的任務只是阻敵,又沒讓他擊敗王彥。
這打不過,耗他幾天時間還不行麼?因而佟圖賴還是有些信心的。
這時他回頭望去,見眾將臉色沉重,便笑道:「王逆就算再厲害,我軍沿着青戈江佈防,佔據地利,五忠軍又非插翅虎,還能飛過來不成?傳令,只要五忠軍敢強渡,諸軍便強弓勁弩,火炮鳥銃齊發,將他們打回去。你們放心,只要七天時間,咱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聽了這話,眾多清將臉色緩和了些,老子打不過,還不能磨幾天時間麼?
只要不做生死決戰,清將們就鬆了可氣,可是這戰場上斗的就是氣焰和必勝的信心,清將自覺就矮了一頭,這仗打的便沒意思了。
另一邊,青戈江西岸。
五忠軍各部,按着營號迅速擺好陣行。
王彥騎在馬上,來到西岸的一個高坡,催馬蹬,然後手搭着涼棚觀看,見清兵在東岸築了許多簡單的土壘和矮牆,配備了大批的火器,顯然有所準備。
清軍將步兵佈置在中軍,兩側各放了三千藍甲騎兵,這是清兵萬年不便的戰術,只要是平地,就他娘的有馬,而且是很多馬。
一旁的高一功也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側騎兵上,他抬起馬鞭,指了指左右兩側,對王彥道:「殿下,中間清軍佈置了大量火器和弓弩,正面強攻,損失必然巨大,但兩側又有騎兵,大軍若是從兩邊蹬岸,立足不穩,未成陣行,便會遭到騎兵突襲,也難以成功。」
王彥自然也看出來,他當即一揮馬鞭,對眾人道:「走!回大陣,棋牌官傳令各營主將,來本藩軍前商議。」
不一會兒,王彥回到大纛旗下,幾名隨軍參議,正在搭設沙盤。
片刻後,沙盤做好,各營主將也圍成了一個圈。
眾人看了看清兵的佈置,陳邦彥便道:「殿下,清兵在正面下了功夫,我們沒有硬撞的道理。我建議還是從兩側進行迂迴。」
高一功道:「側面有騎兵,士卒上岸後陣型散亂,被騎兵一衝,還不立刻垮掉!」
劉順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殿下讓某忠武鎮打頭陣,保證突破正面。」
王彥搖了搖頭,這時陸士逵又抱拳道:「殿下,要不讓我鐵人軍沖正面。」
王彥一陣沉吟,最後還是否決,他沉思道:「清軍正面築了土壘和矮牆,鐵人軍難以翻越,行動不便,且清軍火炮也都在正面,鐵人軍行動遲緩,每挨一炮,損失都十分巨大。正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