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小佛郎機因為氣密性不足,發出的聲響比較啞,射程也比較近,但是即便射程近,西軍也沒有多少反制的兵器。
在佛郎機開火時,長江南岸的明軍重炮也開始向對面灘頭發動炮擊,轟隆的炮聲響起,一枚枚鐵彈呼嘯着越過江面,猛然砸在江灘上的沙地,泥土飛濺,有的則砸入西軍陣列中,一炮便打出一條血線。
明軍進入西南的道路已經修到貴州,這使得除了兵甲、糧草之外,明軍的紅衣大炮也被運了進來。
七個月的時間,從兩廣運送,加上何騰蛟從陳子龍那裏借來工匠自己鑄造,使得明軍這次出征時能攜帶四十門紅衣大炮。
江灘邊,西軍為數不多的火炮也開始還擊,十多門老炮無法轟擊長江對岸的重炮陣地,他們的目標是衝過江心的渡江部隊,炮彈落入江中,濺起一丈多高的水柱,江水被濺上天空,又落下來,瞬間淋濕了明軍的衣甲。
此時兩軍在裝備上巨大的差異就呈現出來,南岸的明軍炮陣硝煙瀰漫,一團團的硝煙在對岸的山坡上騰起,場面蔚為壯觀。
四十多枚,十多斤重的鐵彈呼嘯着砸向灘頭,西軍陣列前的盾陣,立刻就被砸開,一名西軍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壓住陣腳,忽然臉上一濕,旁邊就出現一個缺口,一枚鐵彈將西軍盾牌擊碎,帶着他的身體倒飛出去,砸倒一片,整個西軍陣線頓時混亂起來。
四十門紅衣大炮,給灘頭的西軍製造了巨大的威脅,明軍筏子上的小佛郎機,應為顛簸得厲害,打得不是很準,倒是沒有給西軍造成多大麻煩。
這時筏子已經過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江水開始逆轉,筏子上的民夫立刻用長杆頂住,幾個長杆,交替着撐着筏子沖向北岸。
白文選看着未戰已亂的陣線,臉上大急,忙揮手疾呼道:「弓箭手,準備!」
西軍的弓手聽到命令,有些慌張的彎弓搭箭,可就在這時,筏子上的明軍銃手,卻半蹲着抬銃射來,一陣「砰砰砰」的銃響之後,前排的西軍頓時倒下一片。
西軍雜兵的裝備極為落後,士卒都是布衣沒有盔甲,盾牌也是木盾外包一層皮革,防禦力很差,明軍士卒蹲在筏子上射擊,前排的西軍被打的鮮血飛濺,立刻就形成了恐慌,前面的盾兵、槍手不自覺的便膽怯的往後退。
整條戰線被火炮和銃丸覆蓋,前排的士卒不斷被打死,幾名士卒一退,恐懼蔓延,形成連鎖反應,後面的就弓手驚慌着紛紛鬆開弓弦,漫天的箭雨射向明軍,但是箭矢卻落在了江邊,掉入了水中。
原來明軍新銃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五十步左右,而西軍一般是七斗步弓,百步才能造成殺傷,明軍筏子還在射程之外,西軍一慌便鬆了弓弦。
「不要亂!不准後退!沒有命令,不許放箭!」
白文選臉色極為陰沉,兩軍差距太大,根本沒法子打,西軍將校雖然極力呼喊,但是整條陣線還是後退了幾十步,才從新穩定下來。
此時筏子已經衝到岸邊,近千明軍紛紛跳下筏子,西軍因為後退,弓箭這時已經夠不到岸邊。
明軍銃手上了江灘,卻並沒有向西軍發動中鋒,李定國指揮士卒,立刻在江邊列陣,刀盾兵立在兩側,明軍銃手邊射擊,邊向江灘集結,很快就成三列。
在隊列中鎖拿手和小鼓的指揮下,江灘上的火銃兵很快就從散射,變成了輪射,三排銃手,交替着向前,陣陣煙霧瀰漫,西軍前面的長槍手和刀盾兵,像是大風颳過麥田一樣,被打得一邊後退,一邊仰倒。
白文選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明軍火銃的射速太快,他們利用射程的優勢,在清軍弓箭射程之外放銃,西軍驚慌後退,他們也不發動衝鋒,而是跟着號鼓的節奏前行,始終保持這百步開外的距離。
這樣下去根本沒得打,西軍幾乎沒給明軍造成傷亡,可是自己確損失了近千人。
白文選見此,連忙喝令道:「衝上去,刀盾和長槍兵把登岸的敵軍趕下去,弓箭近前壓制明軍!」
眼看這樣下去不行,明軍火器太厲害,西軍又沒有盔甲,被成片打倒,白文選只能選擇壓上去近戰。
「不要怕!貼上去敵人的火銃就成了燒火棍!殺啊!」
西軍將校聽見戰鼓聲響,拔出戰刀,大聲催促士卒
第968章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