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走了,一場鬧劇也就散場了。
眾人散去,在場只有甄家女眷。
出了這種事,下午逛寺廟的遊興也沒了,陸氏厭惡道:「以前看他謙和有禮,豈料這樣死纏爛打!幸虧阿柔當時不在,不然真是百口莫辯!我們還是回去了,今日太不宜出行!」
說完,才想起今日出行乃長女提議,不免覺得失口,歉意地看向長女。
甄姜一點也不在意,她聽到陸氏這樣以為,心裏只覺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恢復了一些血色。
她滿含歉意的望向甄柔,坦然承擔了今日過失,「都怪我不好,不該提議出遊,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早些回去也好。」
甄柔垂眸,避開甄姜的目光,驀地說道:「今日之事,阿柔還有一事未稟。」
在場都是後宅主事之人,一聽甄柔這樣說,再一回味薛欽出現的蹊蹺,已知她們之中必有內鬼。
曲陽翁主眼中厲芒一閃,逐一掠過身邊眾人,冷笑道:「好,今日定要查個清楚!」
被曲陽翁主冷眼一看,阿玉等六七個侍女俱是一驚,噤若寒蟬地紛紛低頭。
甄姜臉上的血色又一點點褪去,她看着甄柔,囁喏雙唇,終是一言未出。
察覺甄姜的目光,甄柔依然垂着眸。
先前是阻止了阿玉,可那是因家醜不可外揚。
甚至如果今日沒有遇見曹勁,更沒有聽見曹勁那一番話,也許她也得過且過了。
只是幽州已經向曹家靠攏,曹軍犯境迫在眉睫,她等不起了。
「請伯母、母親到我的廂房一敘。還有讓阿兄一同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甄柔心裏很平靜,淡淡說道。
陸氏聽了不由蹙眉,家醜不可外揚,讓甄明廷過女香客這邊來,多少有些引人矚目了。
曲陽翁主了解自己的女兒,甄柔不會無的放矢,這樣做必有原因,同樣做了二十多年妯娌,她也知道陸氏的想法,當下道:「現在女香客也走得差不多了,讓大郎過來,倒也沒什麼忌諱。」
她這句話是說給陸氏聽的,說完就向陸氏看去,目光堅持。
陸氏也知道曲陽翁主的性子,心裏一嘆,差人去請了甄明廷過來。
不一時,甄家嫡親的幾人都到了廂房。
屋子不大,左牆邊上設了長案和席。
陸氏和曲陽翁主居長,在上位坐下。
甄明廷和甄姜一左一右在長案兩頭,對面而坐。
甄柔挨着甄明廷一旁跽坐。
阿玉是在場唯一的侍女,匍匐跪在長案下首。
屋子裏氣氛沉凝。
曲陽翁主乃甄柔生母,她先開口道:「阿柔,你有什麼事說吧。」
甄柔頷首,平靜陳述道:「我齋食後就去給外祖母祈福。從我離開到回來,有一個時辰。若是以往,見我久未歸,阿玉必要尋我。可是這一次她卻未來。」
這番話讓曲陽翁主目光一寒,默契地接了甄柔的話,冷冷道:「阿玉,你為何沒去尋?」
阿玉匍匐在地上回道:「娘子一人外出,最多不過一兩刻時辰。婢見娘子久為歸,本要去尋找,卻不知為何突然極困,莫名其妙睡着了。還是薛世子喚醒婢,問娘子找他何事,怎麼人不在?婢才反應過來有問題,卻已來不及了,外面就有人喊看見男子進來了,薛世子發現不對趕緊走人,卻為時已晚。」
阿玉不僅回了曲陽翁主的問話,更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甄明廷微訝,「聽起來,竟不是薛二郎自己纏上來的。」
甄柔看了兄長一眼,沒有說話,眼裏卻閃過一絲焦慮。
陸氏和曲陽翁主不是甄明廷看得簡單,她們敏銳地察覺問題,目光不約而同地四下看去,最終一同落在案上已燃盡的香爐上。
甄姜發現二人看去的方向,心中一緊,但見漆盒內只剩一捆未用過的佛香,不覺又心存僥倖的鎮定下來。
曲陽翁主直接問阿玉道:「這佛香哪來的?看着不像廂房裏原有的。」
未等阿玉開口,甄姜搶先說道:「這佛香是我給阿柔的。」
「阿姜?」陸氏聞言一驚,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有些複雜。
「長姐你」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