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趕緊從袖中摸出一方絹帕,掩着口鼻,歉然道:「擾了夫君進食,我先失陪一下。」說時已抽身離席,快步繞到屏風後的裏間去了。
此處驛站的屏風是全木質地,面上不透光,甄柔一轉過屏風,便看不到了身影,只是噴嚏聲越加頻發了。
一時之間,只聽「阿嚏——阿嚏——」聲接連不斷。
曹勁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放下食具,直切要點道:「怎麼會着涼?你沒有聽我的關車窗。」
聲音是一貫的沉穩,卻不知可是心虛,只覺語氣有些嚴厲。
甄柔屏氣凝息,屏風後未再傳出噴嚏聲,卻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曹勁濃眉倒豎,盯着屏風靜靜看了片刻,驀然起身,走到門口,推門吩咐道:「請羅神醫過來。」
曹勁不喜身邊有侍女服侍,阿玉和姜媼遂室外侯立。
聞言,知道多半是甄柔有恙,她們心裏着急想問,卻又不敢開口,只能低聲應「諾」,忙去尋羅神醫過來。
曹勁轉身回到房中,見食案上自己的晚飯已幾乎用盡,他也不再回案前繼續進食,直接走入裏間,道:「我讓羅神醫給你看一下。」
甄柔正背對曹勁,跽坐在梳妝案前。
她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曹勁讓人找了羅神醫過來,這一會兒的時間已在心裏做了建設,雖是尷尬未減,面上卻已一派泰然,起身後微微一欠身,落落大方道:「剛才讓夫君見笑了。」
他們同榻共眠已經二十多天了,每日三餐除了午飯不一起,早晚皆是對案而食,她的「夫君」二字已喊得極為流暢。
他亦然,對於她很快調整自己的心態情緒已是見識過了,知道這會兒即使她再就一個噴嚏也不會躲開了。
莫名地,曹勁想到她對自己親近行為的適應,下意識扯了扯嘴角,極快掠過一抹笑意。
「請少夫人脈!」不一時,羅神醫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
案上晚飯撤下,甄柔將放在案上任羅神醫把脈。
稍時,羅神醫起身,向立於屋中的曹勁一揖,捋着花白的鬍鬚,呵呵一笑。
「公子無憂,少夫人只是受了些風,用碗薑湯,熱水沐浴,出了汗即好。」頓了一頓,轉向甄柔,「不過明日,少夫人還是當聽公子一言,勿再開車窗了。」
竟連羅神醫都知曹勁提醒過她。
甄柔尷尬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