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說動曲陽翁主,甄柔前往南郊求見曹勁。
阿玉隨車,護衛隨行。
四馬拉車,一路疾馳,掀起塵土飛揚,卷過了人頭去。
車外黃塵滾滾,車內顛簸至極,她的心卻因早有準備,一路上倒還算平靜。
待到抵達之時,方才感到氣氛不對。
小小的莊園外,儘是持戈佩劍的重裝甲士,分兩班立於莊園大門處。
園內丈余高的瞭望台上,亦有重兵站崗放哨。
而方圓一里之內,赫然已成了曹軍的校場,四下營帳遍佈。
不遠處擂鼓鳴金,曹軍分營排陣操演,訓練精熟。
甄柔捲起窗帷的手不由悄然緊握。
「阿柔,你怎麼來了?」車尾傳來兄長的聲音。
甄明廷從外掀起車帷。
已經是午時了,兄長自辰至午,一直候在莊園外求見,臉上已見疲憊之態。
甄柔掩下眼底關心,讓阿玉攙她下車,輕聲反問道:「我和三公子乃未婚夫妻,怎麼就不能來?」
甄明廷甩袖,一手後背,虎臉斥道:「胡鬧!你快回去!兵營重地,豈是你一弱女該來的?就是要見,也當是他去城中府里見你!」
甄柔目光四下一掃,見左右兩列甲士依舊目不斜視,仿佛未見到他兄妹二人一般,她看在眼裏,卻仍不願在此與兄長多做解釋,遂直接說道:「我能出府來此,是已得母親首肯,阿兄勿再多勸。」
曲陽翁主性子強勢,甄明廷一貫屈服其下。
他一聞言,堅持就去了一半。
甄柔見兄長已然躊躇起來,以扇遮面,徐行至莊園大門石階下,揚聲道:「彭城甄女求見三公子!」
聲落,莊園大門驟然而開,肖先生疾步迎出。
「女公子!」
行至甄柔跟前,肖先生先推手一揖,行了一禮,方歉意道:「才聞您至,讓您久候。」說罷看了一眼甄明廷,解釋道:「請過令兄先進莊園等候,可是令兄執意在外,在下也實在無法!」
甄明廷走過來時,正好聽到解釋,點頭道:「肖先生是說過三公子今日事忙,恐怕無法見我,是我執意要見,可在莊園裏酒水等候。」
肖先生向甄明廷拱了拱手,笑道:「多謝甄大公子為在下解釋,您乃我家公子未來大舅兄,在下豈敢怠慢!」
若不怠慢,又豈會讓人求見不得?
甄柔心下一哂而過,口內只問道:「時已中午,不知三公子可有時間一見?」
肖先生自不會當着兄妹面前說兩種話,遂道:「在下尚不知,不如甄大公子和女公子先進內等候,也用個便飯。」
甄柔看了甄明廷一眼,代兄答道:「有勞先生了,不過家中母親有事,急召我阿兄回去,故只有我一人叨嘮了。」
肖先生笑意加深,道:「女公子親臨,乃榮幸之至。」
事已至此,甄明廷只有定定盯着甄柔,叮囑道:「我先回去可以,不過夕照之時,我必要接你同回!」
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肖先生看着不由暗暗點頭,甄明廷雖性子不夠堅硬,卻是護妹心切,心明有擔之人,確如公子所言,守成當是無慮。而看他在下邳的軍政民務,也是一可用之人,知勵精圖治,更知造福於民。
心裏加深了對甄明廷的判斷,不覺又是推手一揖,道:「甄大公子今日有事先行,擇日在下定當再請一聚。」
甄明廷素來敬才,雖對曹勁至身邊一眾人心有偏見,但從下邳到彭城一路相交下來,知肖先生乃有智謀遠略之人,也拱手回了一禮,方翻身上馬,回了城中。
目送甄明廷離開,肖先生寬袖一甩,側身展開右臂,道:「女公子,請!」
甄柔頷首,留下阿玉,隨肖先生步入莊園。
這是甄家的莊園,甄柔也曾來過此,對這裏還有印象。
莊園深處,有一個兩進院子,每一進皆是方磚百步、松柏環列,十分清幽,堪為整個莊園最宜居之所。
果不然,肖先生引她到了這處院子。
此時院門大開,只是院門處亦有重兵把守,可謂戒備森嚴。
肖先生在曹勁身邊應當地位不低,不經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