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泉水擊退了身體裏,積攢的一整天的疲乏,散發着異香的鮮艷花瓣,飄零着滑過肌膚,她慢慢站起身,帶動起層層波瀾。一旁的兩個侍女趕忙侍候着為她披上浴衣,另一個輕手輕腳的端着厚毛巾擦拭她秀髮上的水珠。
她傲慢的揚了揚手,侍女們畢恭畢敬的分退左右,低着頭不敢冒犯的與她直視。她赤着腳踏在柔軟的大紅地毯上,立足於一面一人高的銅鏡前,眯着眼凝視着自己的樣貌,不由得輕聲嘆氣。
「唉還是沒有效果麽?」
鏡子裏,一個嬌小的身影,悄悄抬起頭偷眼望着她。嗖的一下,她身影晃動,快得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動作,移動到那侍女的面前,一把掐住她那細嫩的脖子,目光陰冷「你敢嘲笑我?」
「雪女饒命沒有」那侍女費力的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雙手拼命抵擋,試圖掙脫束縛。然而,雪女那不很寬大的手掌,竟然力量非凡,像是銅鎖一般,緊緊的扼住她的喉嚨。
站立一旁的其它侍女,嚇得紛紛將頭低的更深,不敢多事,唯恐下一個輪到自己。被掐住脖子的侍女,掙扎了兩下,便沒了聲音,雪女厭惡的一甩手,就見那侍女的身子,像一灘爛泥軟哈哈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一個服飾上略有裝飾,不同於其它人的侍女,神態舉止看得出大約是個管事兒的,她衝着門外招了招手,三三兩兩的小跑進來幾個侍女,齊力將那屍身拖了出去。
雪女回到銅鏡面前,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力的哀傷,那管事兒的拿着一把銀質,雕刻着精美花紋的梳子,輕柔的為她梳妝。
「哆娜,我真的好難過,為什麼我對她們那麼好,她們還要忤逆我,羞辱我?」雪女說着,眼圈一紅,竟要流出淚來。
管事兒的侍女柔聲勸慰道「這不是您的錯,您可千萬不要想太多,怪只怪她們不識好歹」
「你說那方子」雪女頓了頓,遲疑的問道「會奏效麼?」
哆娜手上的動作悄悄的停滯,隨即繼續梳頭的動作,語氣篤定「當然。」她又對着鏡子裏的雪女臉上端詳了一下「看,您現在的氣色可比之前好太多了呢!」
經她這樣一說,雪女盯着鏡子裏自己的臉龐,果真,曾經頑固的印在臉部皮膚上的那些黃褐色的暗斑,竟在不知不覺間消淡了不少,看樣子,再過不了多久真的會消失不見呢!下顎相比之前,多少也稍尖不少,看來是自己太過心急了,雪女的心情大為好轉,目光柔和不少「謝謝你,哆娜!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平靜下來。」
哆娜淡淡一笑「您說哪裏話,能服侍您,是我的榮幸!」
突然一陣吵雜的聲音透過冰冷的窗欞,傳了進來「抓住他快」
雪女一愣,隨即恢復了冷峻「去看看!」
說去看看,雪女自己可沒有動,哆娜默不作聲的聽令,放下梳子,腳步匆匆的跑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剩下雪女一個人,呆愣愣的端坐在鏡子前,目光仍舊盯着鏡像的自己,神志卻早已飄遠。姿色平庸,或者說偏下等的她,若沒有那個契機成為雪女,擁有現在這般,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以扭轉乾坤的力量,怎麼會擁有現在這備受尊敬的地位和擁戴?!
「是什麼事情惹得我們偉大的雪女如此哀傷?」突然背後響起嘶啞的男聲。
「誰?」雪女驚呼一聲,瞬間戒備的手持銀色權杖,做好迎擊的準備。心中卻不由發寒,是誰?悄無聲息的闖進來,她竟全然沒有察覺,那人若不發聲,直接對她行刺,後果不堪設想,後怕令她手心直冒冷汗。
定睛去瞧,只見,一個男人身着席地的黑色斗篷,玩味的坐在她最喜歡的,那把田園風鞦韆搖椅上,腳不停的晃動着,晃得木質的搖椅咔滋作響。寬大的斗篷帽子,將整張臉擋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蒼白的手,穿過斗篷,露在外面。
「別怕!要傷害你,我剛剛有的是時間下手。」那黑衣人說着,雙手做了個抓的動作,很是挑釁。
雪女暗自想了想,他的話不無道理,平復了心情,重新擺出一張冰山般的表情,回應道「說吧,你刻意用這麼見不得人的方式,來見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黑衣人肩膀顫動,斗篷下發出噗噗的聲音,像是在笑,雪女很是反感的翻了個白眼,就見那人像是止住笑,乾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