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程拾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她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以後的事兒,沒人能說准。」
「我能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想必你也在其中出了不少注意吧,這次,算我輸了,我比你先離開那棟別墅。」
「戀人都可以分手,結了婚當然也能離婚。」
程拾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忽地扭過頭,「送我到這裏就行了。」
余璐側目掃了她一眼,踩下了剎車。
在程拾解開安全帶時,余璐猛地壓住了她的手背,眸中滿是同情。
「小拾,你總以為是我在背後搞鬼,為什麼就不能承認,他壓根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程拾身子一滯,大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挺直脊背,她居高臨下地望着余璐,無視了上一句話。
「斬草要除根,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話落,余璐仿佛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毫不顧忌往日的淑女形象,半靠在方向盤上大笑出聲,並十分誇張地抹了抹眼角,等笑夠後,才回。
「拜託,你嫁入裴家,也是自己的功勞,受苦了吧,現在還疼嗎?」
程拾臉色一白,幾乎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腰,隔着單薄的衣料,她還是可以感受到那兒凹凸不平的疤痕。
「好了,我們沒必要這樣爭鋒相對,再過不久,你指不定得改口叫我一聲嫂子。」
余璐迅速地俯過身,單手拍開了程拾握在門把上的手,垂下眼帘,用下巴虛指着副駕駛位上的紅包。
「這個不單單是我給你的,裏面也有時律的心意,收好吧。」
余璐刻意咬重了最後幾個音節,像挑釁,更像嘲諷。
程拾不再反駁,將紅包緊緊攥在手中,空出的手甩上了車門。
她轉身往反方向走去,進了一家寵物店,將紅包里的錢全數丟在了收銀台上。
「老闆,我想買狗糧,最好最貴的。」
老闆愣了至少三秒,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才為難地說。
「姑娘,您就是把店裏所有的都買走,這錢也綽綽有餘了。」
程拾咧着嘴笑了笑,「沒關係,剩下的就當做小費了,能找個人幫我搬走嗎?」
寵物店有輛小皮卡,車廂里滿滿地塞着狗糧。
老闆隨手指了一個店員送程拾,還很熱情地給她辦了張會員卡。
「程小姐,您家住哪兒?」
店員是個小伙子,年紀至多二十歲,細皮嫩肉的,說話也很靦腆。換做平時,她大約會與他玩笑幾句,可現下完全沒有心情。
靜默了片刻,她問。
「你知道附近哪裏流浪狗最多嗎?」
最終他們去了城北的河邊,橋洞地下確實有很多流浪狗。
程拾拒絕了店員的幫助,一袋袋搬下狗糧,灑在了草地上,不過一時,流浪狗就圍了過來。
「像您這樣的好心人不多了,花了那麼多錢餵它們。」
能在寵物店工作,大多都是因為喜愛動物,店員毫不吝嗇地誇讚程拾。
程拾站在一邊,看着不停搖着尾巴的流浪狗,不自覺眼眶就佈滿了一層氤氳,大抵是今天風大,才會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哪是想餵狗,我是在餵自己的青春。」
她像是自言自語,聲音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