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瞬之間就過了一年。
陳浮生轉身拔劍,劍如流星,灑出點點瑩光,宛如水銀瀉地、明月當空。絲絲的劍氣凌空,密不透風,化作一道碧色羅網將其身體護地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同時在劍身之上響起。
「好了,你這一套明月劍法火候已夠了,就算是為師也不能勝你太多。」一個溫和的聲音從站在台前的中年人口中傳出,這個人自然就是陳浮生的武藝先生文康。
陳浮生默運內氣,收劍回鞘,恭敬地看向文康:「都是先生教得好,否則我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獲得這麼大的進步。」
此時在腳下,以他為圓心,已然形成了一個丈許大的綠色圓圈,其中密密麻麻地,全是從中間被劈成兩半的樹葉。
原來剛才竟然是文康用着摘葉飛花的手法,來考量他的武學進展。
「你也不用自謙,雖然我沒有在這樹葉之上附上太多內力,但你居然無一疏漏地將這上千片樹葉從中展開,更能控制住其落下的地點不超過腳下的這個大圓,已經是對自己的勁力把握到了細微之境,更是深得了這一套劍法的精髓,這可不是單單靠師父教就能學會的,更何況你的內力也已經頗有根基,假以時日,勝過我也只是輕而易舉。」文康搖搖頭,沒有居功,「更何況這一年來,你除了習武,一連通過縣、府、道三試,如果專心習武的話,更不知道會有多大的進境了。」
「不會太大的,」陳浮生搖搖頭,頗有自知之明,「習武雖說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但也講究個張弛有度,如果我將心思全部放在上面,只怕反而沒有這麼大的進步,師父應該對這些最為清楚的。」
「不錯,」文康聞言點了點頭,「是我太過貪心了。收了個好學生,就只想着讓你鑽研武學。不過眼看秋闈在即,這一場,你有沒有下場的準備?」
「當然不會,」陳浮生斬釘截鐵道,「我打算這一科結束之後,如果僥倖上了黃榜,就一路前往京城參加明年的春闈,如果名落孫山,我就效仿當年的文洞明文先生,出蜀遊歷天下,畢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蜀中雖好,還是太過封閉了,不利於開闊眼界。」
文康點點頭,「這句話不錯,少年人就是應該多闖一闖,以後老了才不會後悔,而且現在以你一身所學,天下盡可去得。留在這裏我也教不了你太多,出去看看外面的山河也好。」
看到文康如此開明,陳浮生急忙開口:「師父,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暫時請個假的,畢竟鄉試就要到了,我打算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所學的東西。錦城畢竟還是太過熱鬧了。」
「原來如此。」文康若有所思,「既然這樣,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罷,文康轉身走進內屋,等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三本線裝的書籍。
「給,我這幾天要陪着你師母回鄉省親,你參加完鄉試之後,就要出蜀,恐怕短時間之內我們是見不到面了,既然如此,我就提前把剩下的東西都交給你吧。」文康摩挲着泛黃的封面,緩緩說道,「這三本書,一本是我修煉青城武學時的記錄心得,一本是我見識過的其他門派和江湖散人的絕學,你雖然這一年來和葉信他們交好,也見識了他們的家傳武學,但他們畢竟走得都是大開大合的沙場搏殺路數,遠比江湖上的招數來得單調簡單,」說到這裏,文康帶了幾分惴惴教誨,「他們雖然本性不壞,但畢竟都是些將門子弟,你和他們打好關係也就行了,不要太多地牽扯到裏面去。」
滿意地看到陳浮生默默點了點頭,文康接着說道:「除了武學之外,江湖上那些形形色色的規矩和見不得人的手段更加危險,就算你是大高手,也有陰溝裏翻船的可能,原本作為師父,我應該帶着你走上一兩回,讓你長長見識,只可惜時間不允許,我就把我這些年在江湖上見到的東西整理歸納了一些,算是讓你心裏有個底,免得不明不白地就被人家陰了。」
陳浮生默默接過三本厚厚的書籍,心底對文康生起無盡的感激,都是師父,雖然文康實力遠遠不如天欲尊者,但卻是明明白白的真心對他好,不像天欲尊者,總是高深莫測地讓人看不透。
想到這裏,只見陳浮生一撩衣衫下襟,推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