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浮生在馬車之上慷慨陳詞的時候,至公堂中同樣進行着一場對話。
「這一次出現了不少人才,還望各位大人細心批閱,不要有明珠暗投的遺憾。」主考王介甫立下基調。
「那就有勞大人出示擬好的文章,再宣佈取中的要求。」已經取到了屬於自己那捲試卷的章渭從座位上起身向王介甫行了一禮,拱手說道。
「那是自然。」王介甫與安靜許多的沈雲對視一眼,各自將擬好的文章分發下去。
眾考官略一翻閱,兩篇範文分別從「變法」與「守制」兩方面論述。
「看來陛下還是不打算使朝廷陷入動盪啊!」
大家無論官位高低,好歹都在官場混了十幾二十年,這些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
「聖恩浩蕩,陛下有言,只要是契合這兩篇文章的就都可以入選。」王介甫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卻是拱手向北面行了一禮,開口提醒眾人。
眾考官按照流程,日復一日的閱卷,過了近半個月,轉眼間到了二月底。順利選出了擬錄取的三百進士,評了名次。
當然最前面的那十名是要交由身為總裁,官位也是最高的王介甫排序。
王介甫案前的十份試卷被人為分開,一堆九份,餘下的一份則是單獨列在一處,銀白色的紙版極為顯眼。
顯然這最後一份別人都拿不定主意,只能呈上來由他定奪。
微笑一聲,王介甫不忙着看那一份早已看過的文章,伸手揀起一份,慢慢看去。
眾考官都是些人精,這九份之中四份守制,五份宣揚新法,再加上最後一份,恰好是一比一打平的成績。
放下試卷,王介甫閉目養神良久,才緩緩睜開,笑道:「諸位大人果然好眼光,這十篇文章確實稱得上字字珠璣。當得起前十名,迅速念過後面八名,卻在前兩名停了下來。
眾人一一聽過,八人之中顯然還是支持變法的成績略高一籌。剩下的兩人之中,連上那份銀白試卷,一名堅持守制,一名則是宣揚新法。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會元會花落誰家。
和鄉試的五魁,殿試的一甲三人狀元,榜眼,探花以及二甲第一的傳臚都有一個名目,極為風光之外,會試裏面可是會元獨佔風光。
而且最關鍵的是還可以從中看出王介甫為首的新黨在接下來的朝堂會有如何動作。
沉默一會兒,王介甫終於做出選擇。
「這一份就屈居第二吧。」
所指的恰好是那份銀白紙張的試卷。
看到如此,以沈云為首的舊黨考官臉色總算好了起來,雖說在總名次上差了一籌,不過一個會元足夠拉平這些。
雙方悄無聲息間達成了協議,這十張最優秀的試卷自然被王介甫和沈雲迅速送到了宮中。
這時候的少年天子蕭璋已經望眼欲穿了。
一眼便從試卷之中看到了那篇極為顯眼的文章,順手抽出,蕭璋一看名次,就有些不喜。
「兩位愛卿,朕聽說在這一次會試當中有人文章引動天象,想來就是這一篇了,怎麼這篇文章怎麼只能排在第二,難道天地都認可的文章都不夠好嗎?」
沈雲沒有說話,把眼神悄悄移向王介甫,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還輪不到他來插手。
王介甫卻是神色從容,拱手向皇帝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開口。
「微臣如此,自有微臣的原因所在,還望陛下仔細看過文章。」
蕭璋微微一愣,他當日安排老太監去探聽消息的時候下令不要驚擾到考官閱卷,所以他還真得不清楚這篇文章寫了什麼。
暫時收起雷霆怒意,仔細看去。
「天變不足畏!
祖宗不足法!
人言不足恤!」
這一十五個字起收果決,有如昆刀切玉,仿若利劍來去縱橫一般。
其中的語氣更是大到了天上去。
蕭璋抖抖試卷,一臉不解,開口問道。
「王相,寡人也曾聽聞君子三畏,何以這篇文章開口言說''天變不足畏!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卻能得到天地
第一百章 亞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