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
邢司翰有點不太確定,畢竟已經過去太多年,顧落在他腦子裏的印象已經很淡了,那張臉早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只能靠照片,來加深印象。..
可那時候才幾歲,如今過了那麼多年,人是會改變的,更何況那年,他是親眼看着顧落的車衝出了山崖,滾落的瞬間,就開始起火,然後爆炸。
他並不認為,在車內的顧落,有這個時間和能力從車內逃出來。再者,經過警方的眼神,比對過,確實了車裏的死者就是顧落。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起死回生?怎麼可能呢?
他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同樣愣住的還有那個中年婦女,她的臉色在看到邢司翰的瞬間,就變得蒼白,手裏的飯盒,都驚的掉在了地上。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蹲下身子,手忙腳亂的收拾這落在地上的飯盒,徒手將地上的飯和菜撿起來,放回盒子裏。她身邊,那個跟顧落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也跟着蹲了下來,小聲的說:「阿姨,別撿了。你起來去沙發上坐一會,我來收拾。順便,我再去食堂打一份飯過來。」
她說着,就轉身進了衛生間,拿了掃帚和拖把,將地上的污漬拖的乾乾淨淨,又把飯盒洗了洗,就準備出去重新打一份飯。
邢司翰看着她走到門口,不由微微張嘴,想要將她叫住,可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婦女,倒是快他一步先開了口。
「沒想到。你終於還是找來了。」
他當即收回了心神,只深深看了那女子的背影,就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眼前的女人。以前,對於父母的事兒,他了解的並不是很多。在他眼裏,他的父母是一對模範夫妻,很少吵架,看起來挺恩愛的。
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對他都十分寵愛,所以小時候,他是被一家子寵成了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只要他說一句,他們就會滿足他的要求。
大概是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出了嚴重車禍,雙雙身亡。他的脾氣就變得暴戾起來,可爺爺依舊寵着他,可以說是比以前更加寵他,帶着三個人的愛,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
失去父母,讓他們誰也不敢多說他一句,生怕傷了孩子脆弱的心,久而久之,他便越來越自負,越來越任意妄為,真的是就差出去混黑社會,跟人一塊打家劫舍了,那時候也好在傅靖州跟他在一塊,不然他早就成了癮君子。
還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個問題。
一直到了今時今日,他才開始了解,原來他的父母之間存在着很多他不知道的問題,更沒有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沒有死,雖然植物人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可總歸還是有一口氣,說不定奇蹟就會發生,植物人清醒過來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邢司翰走到了沙發前,彎身坐在了單人沙發上,神色淡然,淡淡的說:「你可以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我叫季曼琳,你可能沒聽說過。我沒什麼背景,只是小門小戶人家,不但小門小戶,家境還非常糟糕,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弟弟不做事,家裏的生活費全部要我一個人出。那時候,我爸媽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先按揭買套房子,他們也會自助一半,但房子的名字必須要寫我弟弟的,說是給他以後娶老婆用。」
說到這裏,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去倒了被溫開水,遞給了他,說:「我不喝茶,所以這病房裏也沒有茶葉,你將就一下。」
邢司翰接過了杯子,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她突然笑了笑,說:「你跟小時候變得不一樣了,性格脾氣都變了。小時候的你,才不會說謝謝。」
邢司翰聞言,抬起眼帘,深深看了她一眼,問:「小時候我們見過?」
「見過,不過你肯定沒什麼印象,只把我當一個路人甲乙丙丁。我還買過甜筒給你吃,不過你不領情,直接就把甜筒給扔了。」
邢司翰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想起來,有那麼一回事,小時候見過那麼多人,他不可能每一個都能記住,也不會去記住他們。畢竟在他眼睛裏,其實看不到任何人,他只看得到自己。
季曼琳坐了下來,背脊挺得筆直,整個人顯得很溫和,說:「說起來,我可能算得上是你父親的初戀女友。」
初戀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