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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中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鮮血沿着路面鋪散開來,一股股難聞欲嘔的氣息充斥着鼻端。
清冷月色將恐懼浸染得麻木不仁,鴉軍皆是屏住了呼吸,怔怔得望向銀狐殘影,已然毫無戰意!
一個聲音從遠處驀然響起,打破了這份窒息的寧靜,「姦夫淫婦,居然在本郡主面前打情罵俏,真是毫無軍紀!賤婢,你怎麼還在李府中徘徊,究竟有何企圖?」
鴉軍紛紛逼讓開來,烏甲叢中赫然走出個婀娜倩影,此人蓮步款款,一身粉紅色繡花羅衫清麗絕倫,湖藍百褶長裙披散在血腥的路面,來人正是李嗣源的掌上明珠,刁蠻無雙的永寧郡主李紫瑤。
石敬瑭仿佛見到了極為可怕之人,身子不禁一怔,急道:「郡……郡主,你怎麼來了?」
「怎麼,本郡主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親親我我了?如若這般,那我立刻返回太原,免得攪擾諸位雅興!」李紫瑤白皙的肌膚瑩潔勝雪,雙眸好似鑲嵌在上面,尖尖的下頜顯得她如此的尖酸刻薄,兩片薄唇翹起一彎幽怨的弧度。
石敬瑭連忙吞咽着口水,顫聲道:「不……不,郡主說得哪裏話,天下只有石某到不得的去處,郡主又怎會禁足於此?」
「既然不想讓我返回太原,說明你還是捨不得我,那你為何不殺了這個賤人?」珠花玉簪垂繫着如水的流蘇,永寧郡主說到動情之處,流蘇便也跟着左右搖曳。
許婉秋怒火中燒,哪裏還能按捺得住,她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李紫瑤,但面上不好表露出來,只是淡淡的揮舞着摺扇,身姿裊裊娜娜,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脫俗之態,「莫要張口閉口的詆毀於我,本公子已經和郡主解釋過了,你又何必在眾人面前出口傷人?如郡主這般百年難得一遇的醋罈子,果真酸得要命,難怪石都頭一心戀着旁人!」
李紫瑤斜眼看向許婉秋桀驁的雙瞳,又上下打量着碧落劍環中的搖曳之軀,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魂,怒道:「石都頭,你倒是給本郡主解釋下,方才明明可以取其性命,為何反而搭救於她?小丫頭既已知曉赤霄的弱點,怎可讓她存於世間?」
許婉秋清麗仙顏流露出一抹訕笑,「別忘了你的身份,此地人多眼雜,郡主就不怕毀了名聲?」
李紫瑤全然不把許婉秋放在眼裏,緩緩道:「如果沒有塵世的恩怨,我們倒可成為朋友,但眼下絕無可能。本郡主若是留你一日,等如養虎為患,石都頭的心早晚會被你這狐狸精勾了去!」她掩面輕笑,笑聲清脆悅耳,殺意蘊藏其中。
石敬瑭搖首道:「瑤兒,不要再爭辯什麼,石某說過放她離去,又怎會言而無信?」
「真是可笑,在蓼風齋中你信誓旦旦的說,今生今世再也不會與其相見,這便是言而有信了?你分明是有心偏袒,方才這個賤人招招狠辣,又哪裏對你手下留情?」永寧郡主略施粉黛,一雙杏眼嬌媚如月,「爹爹,石敬瑭如此對我,您一定要幫瑤兒好好的教訓他,最好革職查辦,一輩子做我的小小僕從!」
「總……總管大人?」石敬瑭欲言又止,他知道有些事多說無益,不然只會顯得贅余。
「瑤兒還不退下,真是胡鬧!」李嗣源身披常服,緩緩從鴉軍陣中踱出,一襲缺袍黃龍醒目,腰間革帶鑲嵌石玉無數,一雙惺忪睡眼望着三娘的方向,朦朧中透着惴寒殺意。
他長須飄飄,不覺間面色微變,沉聲道:「原來是六扇門的四神捕,素有九尾妖狐之稱的榮麗娘,果然好相貌,好身手,只可惜風滿樓不在,你還不成氣候!」
李從珂與安重誨也都是臉色凝重,遂單膝跪地,拱手道:「九尾妖狐的功法玄奇無比,雖不致命,卻令人無法近身,屬下辦事不利,未能活捉此人,無意驚擾到總管大人清夢,真是百死莫贖其咎!」
三娘神色間略有妖意,她纖腰微擺,媚然一段風姿,眉心微微蹙起,傲似寒冬的獨梅,驚道:「你……就是李克用養子,晉國大太保李嗣源?」
「正是老夫!」李嗣源長袖輕揚,遒勁大手由袖中緩緩伸出,赤霄快如閃電,其勢方急,立時離開了石敬瑭,朝着李嗣源的方向疾馳而來,猝爾穩穩的握在手中。
殷紅劍刃劃破碧落劍環,剎那引燃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