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蘇俏的意識開始回歸。
睫毛顫抖,明眸睜開。
房間光線昏暗,空氣中流着曖昧的味道,油畫的天花板四角裝飾着金色浮雕,橘色的夜燈下,天使們圍着女神翩翩起舞。
這裏是……酒店……豪華套間?!
猛然間,蘇俏驚醒,噩夢的記憶重新回到腦海。
她吃力的坐起身,全身酸痛一起爆發,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低下頭,毯子滑落,露出滿是淤青的身體。
胳膊、腳踝、肩膀……所有能看到的部位都青紅錯落,柔和橘光照耀下,依舊讓人看了就害怕。
她轉過身,身邊沒有人,但是放着一疊衣服和一隻手機。
會給你新手機的,等我確定以後!
男人的話猛然響起,蘇俏抓起手機就要往牆上扔!
然而——
「如果我是你,我會收下手機,穿好衣服,然後離來這裏。」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蘇俏回頭,看到一個眼神如剃刀的女人。
蘇俏謊忙抓起毯子遮身體。
毯子離開床單,露出一抹乾涸的紅。
我重生了,還在重生當天被……
蘇俏痛苦地想着,看向女人:「你是誰?宮越鳴在哪裏!讓他來見我!」
「少將在客廳,我是他的副官。」
女人走到落地窗前,嘩一聲拉起窗簾。
耀眼的陽光殺進房間,刺得蘇俏睜不開眼。
「……不要開窗,我還……」
她驚慌不安地說着,緊抱毯子。
「別擔心,我們把整個酒店都清空了,監控也是關閉狀態。除了你、我還有首長,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傲慢的口吻刺痛了蘇俏的自尊。
她抬起頭,憤怒地看着程蘿:「所以……我是活該被……那個神經病……」
「你想要什麼補償?」
蘇俏咬了下嘴唇:「……這不是錢的問題。」
「在少將眼裏,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穿好以後來客廳慢慢談。」
女人指了指衣服,走出房間。
……
回想昨夜,蘇俏再度自尊作痛,將嘴角和黑眼圈簡單遮蓋後,走出了臥室。
輝煌空曠的客廳里,男人正坐沙發,表情冰冷,好像雕像。
蘇俏深吸一口氣,走到宮越鳴面前:「給我!」
「多少?」
宮越鳴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屑。
「我要我的手機卡!」
蘇俏氣得臉頰發燙,這男人的口氣分明是把她當——
「程蘿,把手機卡還她。」
說完,宮越鳴將文件放下,修長雙手叉在交疊的腿上,冰冷地注視着蘇俏:「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
她咬了咬嘴唇。
「真的沒有?錯過這村就再也沒有這店了!」
宮越鳴顯然不信她。
「對!沒有!我馬上就走!」
蘇俏轉身就走。
宮越鳴卻冷笑一聲,長腿絆住她的去路,隨後又一次抓住她的手:「想玩欲擒故縱?」
他的聲音很好聽,醇厚優雅如大提琴的彈奏,卻帶着深深的嘲諷。
「放開我!」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蘇俏懷疑自己的手快脫臼了。
「先說你的要求!」
男人的聲音帶上了沙啞,蘇俏手腕處的淤青讓他身體發緊。
眼前的女人,肌膚白皙細膩得看不到毛孔,脖頸處依稀殘留着昨夜的淤青,黑珍珠般的眼睛如小鹿般不安地看着自己,帶着強撐的倔強。
他強制自己移開視線,卻對上了女人後頸處的斑斑紅痕。
熱力衝上來,心口難受得好像一萬隻螞蟻亂爬。
如大型貓科動物打量獵物的貪婪眼神讓蘇俏全身顫抖,她不顧一切地甩開宮越鳴的手:「……我……我……我只有一個要求,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落荒而逃!
看着女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宮越鳴的眼神逐漸晦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