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理事也是這般心思,都點頭,「讓田總上來講講。」
理事長屁顛兒地跑去找田園園去了。
看大勢已去,朱伶俐傻了眼,「廠長,這可怎麼辦?」
田園園上了台,一忽悠,大家的投票豈不是更向着她了!本就是擔心這個,現在突然弄這一出,袁廠長下台幾乎是百分百了!
袁廠長氣呼呼地坐下,「不管了,讓他們隨便弄吧!」
朱伶俐有些為難,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小聲說:「廠長,與其留下被大家看笑話,還不如咱們乾脆找個理由退場算了。他們也不知道咱們跟麗人公司的恩怨,誰也說不出啥。留下來,萬一您落選了,多難看!」
袁廠長雖然有這方面的擔心,但是還有些想垂死掙扎的意思。扭臉看着田園園一群人,咬牙切齒地道:「怎麼就一定是我不行了呢?她一個剛入行半年的小丫頭,我不信她有這號召力。等着看,不走!」
朱伶俐想了想,說:「廠長,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田園園在主席台上最會煽惑人,要不,我的省勞模也不會被她奪了去。」
還要說話,就聽一陣鼓掌聲,倆人抬頭,見田園園正笑吟吟地大步走上台去。
事情已成定局,朱伶俐恨恨地瞪了一眼在台上意氣風發的田園園,氣呼呼地坐到後排去了。
袁廠長坐正了身子,看着台上年輕漂亮的姑娘,心裏有些恨,卻更多的是後悔。
聽田園園開口講話,袁廠長臉上沒有半點兒笑意,兩眼盯着田園園,抱着兩臂,後背靠在了椅背上。
田園園坐在台上,看着眾人都是身子前傾,臉上帶笑看着自己,唯有袁廠長面露不快,肢體語言也顯露出對自己的戒備,不由得笑了。
哼,非要留下來等着被打臉,這可就怪不得我嘍。
「我坐在這台上,很多人喜歡,個別人不喜歡。因為,我們麗人公司的業績超過了他,大家意想不到、可能最意想不到的就是他。所以,我說,有人很不高興我坐在這裏。」
袁廠長一聽,陡然黑了臉。這個女人,這是說自己的啊!
朱伶俐也很惱火,以為田園園要點出市衛材廠,又十分擔心。唯恐自己跟袁廠長在這些同行面前太丟臉,以後還怎麼見人?
大家眼睛都盯着田園園,不知道她說的是誰,會議室非常安靜,簡直落針可聞。
田園園卻漸漸收了笑,也轉移了話題,「計劃經濟時代,大家的本事都用不上。國家把生產計劃下給了國營廠,這很正常。國營廠本就是為了完成國家的生產跟供應計劃而存在的。」
「那麼,我們呢?」田園園一個反問,大家紛紛想起了自己廠的性質。
國營大廠才有幾個?在坐的大部分是國營小廠、街道大集體興致的,甚至私營的也有幾個,就是小型加工廠,家庭作坊也有。
「沒有政府撥款、沒有國家任務,只能靠我們自己。當然了,跟着他們也能喝湯,但是,殘羹剩飯不好吃啊,同志們,我們有腦子、有腳,為什麼不自己找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