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成一把甩脫了她的手,「這些東西來的時候就是給田家準備的,當然要拿過去。千里遙遠地回來,去丈人家拿些丸子、粉條的,像話嗎?像咱們家、像我該拿的東西嗎?」
玉成媽不以為然,「咱們鄉下就是這規矩,哪有拿煙酒補品的?我看那包袱里,是給田家人買的衣服、料子吧?」
趙玉成皺着眉頭,一邊換衣服,一邊撒謊,「園園要給你們買衣服,我沒讓買。不知道你們喜歡啥,大小不合適了又沒法換、園園又忙,就沒買。」
「等我們走了,園園多給你們留點兒錢,你跟月麗去縣裏,想買多少喜歡的都行,是吧?媽。」
玉成媽一想到錢,心裏舒坦了許多,說:「也是。」
田園園在屋裡冷笑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給孩子換下了拉了臭臭的尿不濕,喊趙玉成:「端熱水來!」
玉成媽嘀嘀咕咕地不滿,「一大早洗啥洗?弄感冒了,又是事兒!小孩子屙尿擦擦就是了,窮講究!」
趙玉成不高興,「大過年的,孩子臭烘烘地,他自己也不舒服,洗洗費多大事兒?媽,你不幹活就別那麼多話。」
說着,端着孩子的小盆、小毛巾進去了。
玉成媽一想到屋裏的那個場景,就懶得進去。
看看一大藍子貴重東西、滿滿一包袱好衣服,撇撇嘴、恨恨地一跺腳,轉身出去了。
聽見自己媽扭身走了,趙玉成更不高興。
這奶奶當的,也真是夠嗆。兩個年輕人第一次當爸媽,不說來幫手,就是過來看一眼、指導一下,也是她當長輩的心,沒有!!!
趙玉成出來倒水,見院子裏沒有人,堂屋裏開着電視,裏面咿咿呀呀地唱着京劇,聲音很大。
東屋裏,趙月麗跟妍妍還沒有起床,跟丁曼不知道在高興啥。
廚房餐桌上田園園做的滿桌子菜剩下一大半,丁曼根本沒有過來吃,心裏更氣。
把小盆洗涮乾淨,放到外邊晾着,回屋拿了孩子的尿不濕出去扔。
玉成媽從屋裏掂着一籃子東西出來,「這些東西也拿着吧,兩籃子也好看。」
見趙玉成手裏拿着的東西,詫異地問:「這是啥?好好的東西要扔?」
趙玉成頭也不回,「孩子兜屁股的,用完了就得扔,紙做的。跟尿布不一樣。」
「不像紙的。」玉成媽嘀嘀咕咕地進了西屋,「有錢燒的。」
田園園自己也換了衣服,抱着孩子正好出來。
玉成媽看也不看田園園,把籃子往大桌子上一放,「把這籃子也拿着吧,底下是丸子、上面是粉條。是我的一片心意。」
「好。」
田園園正奇怪她咋大方了,就見玉成媽從自己收拾好的籃子裏,抬手拿出一條煙、一瓶酒,「恁沉,不好拿。」
田園園陡然黑了臉,冷冷地看着玉成媽,「丸子粉條,換好煙好酒?算得倒清。給我放那!」
玉成媽老臉紅也不紅,把煙酒放到桌子的抽屜里,說:「年初二你們不是還得去一趟嗎?到時候再拿過去,又是一籃子東西。園園,可不是我小氣。」
「要是你爸媽單過,你想咋孝順我都不攔着。不是還有你哥嫂嗎?兄弟姐妹,各自成家過日子,孝順老人是各自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