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得近些了,顏天真翻了個白眼,「原來是在這沖涼。」
大公主將整個人置於水塘之中,只有面部露於水面上呼吸。
有一片衣角被水流衝到了水塘外,正是因為這一小片衣角,被眼尖的顏天真給瞥到。
難怪侍衛們都找不到大公主的蹤影,她有心躲藏起來,又不出聲,眼力勁要是不好一點,很難發現她。
顏天真兩步走上前,俯身道:「大公主是躺在這兒思考人生嗎?眼下是冬季,躺在水塘里有些不太好罷?容易着涼。」
大公主緩緩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顏天真,目光冰冷。
「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得意了嗎?滿意了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她的聲線冷如冰霜。
在她看來,顏天真走上前就是為了看她笑話。
「難得你今天不對我咆哮了。」顏天真直接在河岸邊坐了下來。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顏天真的身後,鳳雲渺為她撐傘,一言不發。
女子之間的爭吵,他不參與。
他知道他的天真不會輸,不會吃虧。
顏天真處於優勢的情況下,他就在一旁看着她如何眉飛色舞,春風得意。
顏天真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他便可以出手,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此刻,顏天真是處於優勢的。
「大公主,你可知自己為何失盡人心?你可知為何連你的夫君與女兒都對你不滿,因為你真的太狂妄。」
顏天真頗為平靜地陳述着一個事實,「一個人的狂妄程度,千萬不要超過她的能力,從你的身上,只能看到狂妄和張揚,我並不能看出你有什麼能耐。」
「閉嘴!」大公主呵斥一聲,揚手就要去揮顏天真的臉。
顏天真一個後仰輕鬆躲開,繼續道:「帝後長女,很了不起嘛,如果你能稍微收斂一些自己的鋒芒,為人處事不那麼過分,剔除五分的壞脾氣,你就不會這麼討人嫌了。」
「本公主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人嗎?!」大公主冷聲道,「滾開!別煩我。」
「你讓我走,我就得走嗎?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顏天真低笑一聲,絲毫不在乎對方的態度有多惡劣,自顧自道,「被人誤會的滋味確實很不好受,對吧?你明明有意保護公孫媛,卻還要被你夫君責怪,公孫媛也不一定領你的情,你救她,真的錯了。你早晚有一天會後悔從我手裏救下她。」
「你果然想殺她,本公主根本就沒有冤枉你。」大公主從水塘中坐起了身,『嘩』的一聲水花四濺開,「我會如此狼狽,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有心害人,還不承認,本公主有心救人,卻沒人領情,都是你!要不是你搗亂……」
「關我屁事。」顏天真用手掌撈起一把水潑到大公主臉上,打斷她的話。
「對,我就是要殺公孫媛,怎麼着!我就是想一箭射穿她的後心,我要除掉這個時時刻刻覬覦我夫君的女人,試問,要是有一個女子恬不知恥地想要糾纏你的夫君,以大公主你的脾氣,要不要採取防範措施?你敢不敢回答——不要?」
大公主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敢不敢回答——不要。
確實回答不出來。
以她的脾氣,她是絕對不容許公孫義納妾,不允許他在外邊尋花問柳。
她屈尊降貴,嫁了一個比自己身份低的男子,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好處,權力、富貴、地位,她都給了,這個男子就理所當然地應該對她一心一意,誰敢糾纏她的駙馬——
殺無赦。
她絕對不會留下活口,讓自己苦惱。
她要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從你的面部神色,我已經看出了你心裏的答案。」顏天真不咸不淡道,「大公主,你與我其實很像啊,當然了,我絕不是說脾氣,我才沒有你這樣潑辣。我指的是,你我有許多觀念是相同的,比如,護短。再比如,對待感情霸道,其實你不缺魄力,只是缺了腦子,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呢。」大公主給了她一記眼刀,「公孫媛是我夫君的妹妹,本公主出手救她,有什麼不對?」
「的確沒什麼不對。你我本就是不同的立場,她編造流言蜚語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