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上鬧失蹤,該不會是公主脾氣又上來了罷?
她覺得被人綁架的可能性不大。
眼見着顏天真要打傘出去,鳳雲渺問道:「怎麼?莫非你也想幫着尋找?已經有那麼多人去找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雨中漫步也別有一番趣味。就當是散步了,順便找找她的蹤影。」顏天真道,「我覺得她的教訓也吃夠了,總不能把人逼得太狠,是時候收手了。」
鳳雲渺聽聞此話,起身道:「那我也與你一同前去。」
說着,便走到了顏天真的身旁,從她的手中拿過了傘。
二人一同撐着傘走出營帳外,一抬眼就能看見許多身影在雨中行走。
顏天真的注意力,被三丈之外大樹底下的一抹小身影吸引了去。
公孫巧撐着傘坐在樹蔭之下,小臉上寫滿了鬱悶。
顏天真走到了她的身前。
公孫巧察覺到有人靠近,抬頭看了一眼來人,又十分安靜地垂下了頭。
顏天真道:「今日所有出行的人員當中,只少了大公主。這皇家的狩獵場把守嚴密,應該不會混進閒雜人等,排除被人綁走的可能性,她極有可能是自行離開的。」
此話一出,公孫巧總算抬頭看她。
「也就是說,母親沒有危險?」
「只要她不傻傻地闖進狩獵區域,那就應該不會有危險,這營帳附近都是安全地帶,你要祈禱她別獨自一人跑得太遠。」
狩獵區外設有圍欄,將人與獸隔開,圍欄外自然是安全的。
可要是脫離了大部隊,一個人跑得太遠,安全問題就不好保障了。
「母親為什麼要獨自一個人走開……她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公孫巧小聲嘀咕着,「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陪着她了。」
顏天真將公孫巧的嘀咕聲聽在耳中,追問道:「怎麼?你知道你母親獨自走開的原因嗎?」
「母親大概是生我們的氣了。」
公孫巧的雙手有些不安地揉着衣袖,「因為姑姑受傷的事情,她似乎和父親鬧了矛盾,她要我留下陪她,不要去看姑姑和父親,我沒同意。她問我,究竟想跟哪一邊?我也沒回答,我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就去找父親了。」
「她果然是因為受了打擊才獨自離開的。」
顏天真這一刻也不知,該說大公主可憐還是活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大公主習慣了高高在上,富貴權勢她都不缺,可她不得人心,沒有知己,就連最親近的夫君與女兒,都紛紛表示出對她的不滿。
她的夫君,多年隱忍終究還是爆發。
不是不愛,更多的是畏懼與忍耐,時間一長,內心深處積攢的火氣總會流露出來。
她的女兒,不滿於她的教育。
這個小混世魔王,在樹人堂經過了半月有餘的思想教育,便決定不再服從於母親的教導,開始唱反調。
由此看來,大公主如今的確是找不到一個能說心裏話的人了。
即使她高高在上,如今也覺得自己一無所有。
沒有人願意與她親近,尊敬她的人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是一種——由心底深處產生的孤寂。
「走吧雲渺,我們去河岸邊看看。」
顏天真說着,同鳳雲渺轉身離開,去往中午和大公主發生爭吵的地點。
遠遠地,看見前方那一抹小瀑布傾瀉而下。
顏天真也不確定她會不會跑這麼遠,只是隨意走着,四處張望張望。
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某處。
前方的小瀑布,是從山崖壁傾瀉而下,流淌到最下方聚成了一個不深不淺的水塘,河水清涼又清澈。
此刻,水塘的邊緣,似乎有一抹紅色浮動。
「雲渺,看那邊。」
顏天真指着那一處水塘。
鳳雲渺望了過去,道:「上前去看看。」
隨着二人走得越近,那一抹衣角也就越清晰。
「剛才那一瞬間,還以為她是失足落水,後來又想起,這水塘子也不算深,這麼大個人,不至於在這水塘淺處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