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真:「……」
比起折磨人的身軀,折磨人的心更有意思?這便是小皇帝固有的思想。
這位城府高深的少年君王,竟如此擅長玩弄人心。
顏天真望着他,忽然笑了,「陛下罰人果然很有一套,天真不得不服。陛下這般懲罰皇后娘娘,她是吃了教訓了,但同時,對我的憎恨想必也更上一層樓了。」
「那又如何,你又不懼怕她。」寧子初悠悠道,「再說了,有朕在,她們也不敢將你如何。你素來就是個膽大如虎的性格,還怕她們對付你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在朕看來,天真能躲明槍,也能防暗箭。」
「陛下真是抬舉我了……」
「你少謙虛。」
顏天真呵呵一笑,「陛下若是沒有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你與那和尚最近有何進展?」
「算是有了那麼一點兒進展,天真忘了稟報一件事,前兩日出宮閒逛,遭到行刺,說來也巧,那和尚路過幫着解決了敵人,之後卻說了些不太像樣的話,被我一陣反駁,回宮之後我這心中氣憤,那和尚竟然也正兒八經地來致歉,我故意不去搭理他,他自知錯怪了我,心中想必有些內疚,對我也另眼相看。」
寧子初聞言,好奇道:「他說了什麼?竟能讓你惱火。」
寧子初神色雖是疑惑,但已經心知肚明。
那日淑妃派人暗殺顏天真,原本他安排了梅無枝前去搭救,藉此將梅無枝安插在顏天真身旁,哪知半路殺出個花無心,動作竟比梅無枝快,迅速結束了一場打鬥,梅無枝自知出現太遲,便回宮請罪。
順道也將當時的情形全講述了一遍。
那和尚是這麼形容顏天真的:姑娘你這般艷壓群芳,難怪陛下專寵,如今又能辦事又能暖床還不添亂的女子可是不多了。
此話一出,無疑踩了顏天真的雷區。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顏天真的潔身自好。
雖然她的武器是美色,她也一貫喜愛賣弄風情,可她卻從未真正吃過虧。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和尚是個人精,猜出了我並不是純粹的歌女,他已經察覺到我暗地裏為陛下做事,這也就罷了,他說如我這般的女子不多,是個有能耐的暖床女婢,這句話是誇獎還是貶低?」顏天真冷哼了一聲,「所有人都以為我已經爬上您那張龍榻了。」
「這和尚,外人都說他是高僧,卻沒想到如此輕浮。」寧子初冷笑一聲,隨即道,「男女情事,朕不感興趣,不過……」
說到這兒,他忽然盯着顏天真的臉龐,「若是天真想與朕更親近些,朕不介意將龍榻分你一半。」
顏天真打了個寒顫,「陛下,男女情事,我也不是很感興趣……陛下,我如今是心裏有陰影了啊。」
寧子初眯了眯眼,「有何陰影?」
「引誘人的事兒做多了,沒來由的心虛,許多時候,分不清男人的真心或是假意,總覺得他們中意我全是看的這張皮囊,陛下你說,我若是丑得慘絕人寰,您還會如此讚賞我麼?」
寧子初正兒八經地回答,「還真不會。」
「以色侍人者,能得幾時好?唉,看遍了人情冷暖,便不想沾染情愛這檔子事了。」顏天真嘆息一聲,「若是我長得醜陋,還有男子願意為我掏心掏肺,我便相信他的真心,其實,愈是貌美的女子,愈是不自信,男子究竟是愛這個女子,還是愛那張臉皮?」
寧子初淡淡道:「這種問題就不要問朕了,朕從來不浪費心思在女人身上。」
「陛下,我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要不要讓御醫瞧一瞧?」
「不用了,女子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會……」
「朕知道了。」
顏天真藉口溜出御書房後,鬆了口氣。
有時候跟小皇帝說話還真是累,他太難以捉摸。
她雖與楚皇后沒有半點兒交情,這會兒卻不禁有些同情楚皇后,以小皇帝的性格,楚皇后這一生想必都悲涼哀婉。
若是楚皇后無情也就罷了,可她看得出,楚皇后對小皇帝是有情的,若是無情,又怎會被打擊?
顏天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