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真的語氣看似隨意,神態卻頗為認真。
在她看來,一個人魅力如何,可不能取決於年歲。
雖然年輕姑娘比中年婦人外表看起來賞心悅目一些,但論內涵……可就不一定了呢。
寧子初自然是沒料到顏天真會這樣接話。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繁華落盡,平淡歸真……
她年紀輕輕,竟能有此番感悟。
她容顏絕色,卻並不因此狂妄自負。
寧子初望向顏天真,目光中不禁又多了一絲讚賞。
顏天真自然是不知自己一番好話又無意中博得帝王好感,只繼續低着頭剝荔枝,慢條斯理道:「聽陛下的意思,這四國交流會其實就是四國君主的一場豪賭,若是一國贏三國,那便是贏了三千萬兩銀,三千牛羊,三千匹綢緞。」
這獎勵着實豐厚到能堆積成山。
這年頭好的絲綢貴得要命,他們這些國君拿來做賭注的絲綢,必定都是上等品,才敢拿得出手。
且,勝的那一國,贏到的可不只是物資,關鍵還是名聲與面子。
國君們最看重的大抵就是臉面,其次才是物資吧。
「不錯,可以說是一場豪賭。」寧子初道,「魁首的名額有四人,因此,每一位國君只能派出四人,四國總共十六人,每國的四人想參與哪一樣比試都隨意,想全參與了也行,但不建議這麼做,只因十六人個個都是能人,因此,國君們只會建議這些人才挑一兩樣尤為擅長的去比試,不要費精力在其他地方。女子去比詩詞書畫的倒是有,男子通常不會參與比舞。」
「有理,能贏得一個魁首的名額已經很是艱難,哪能想着多比幾場呢。」顏天真悠悠道,「這書畫我是懶得參與了,至於歌舞,自當盡力,敢問陛下,我若是能奪得一個魁首的名額,有什麼獎賞呢?」
寧子初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天真想要什麼獎賞呢?除了解藥,其他條件你大可開口。」
顏天真呵呵一笑,「一個魁首都換不來解藥,那我又有什麼必要去努力爭取呢。」
「天真,你不要任性了可好?」寧子初眉頭輕擰,「朕只是想將你留在身邊而已,關於解藥,每個月底都會給你服用一次,准不會讓你毒發,這一點朕可以跟你保證。」
「若是我一定要一勞永逸的解藥呢?我要那種吃一趟就永不發作的,而不是要一年吃個十二趟。」
「朕不能答應你。」
「那我放棄參與交流會,就讓我在仙樂宮內好好睡着,你們外面比得天昏地暗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天真,你以為你這麼說,朕就拿你沒辦法了?」對於顏天真的話,寧子初竟沒有發怒,而是站起了身,走到她身前。
顏天真抬眸,被他高挑的身影所籠罩,目光毫無畏懼。
她篤定,寧子初捨不得殺她。
「天真,你最喜歡自由了。」寧子初開口,語氣漫不經心,卻攜着絲絲陰涼,「若是你不願意參與,也成,依你說的,你就在這仙樂宮內睡着,睡哪兒呢?朕讓人給你打造一個華麗的金籠,有床榻那麼大,夠你睡的了。」
顏天真眸底迅速掠過一絲寒光,努力維持着鎮定,控制着自個兒的手不再揮出一巴掌。
他能原諒她上次抽他耳光,是因為他的確理虧,又或許他心中有一丁點兒內疚。
這一次,若是再抽,只怕得挨罰。
不能抽。
草他大爺。
不參與,直接把她鎖籠子裏,成為名副其實的金絲雀?
「朕約束了你的自由,你心中有怨,朕也明白,不指望你這麼快就消了火氣,你想要什麼,朕給你不就成了麼?但是你不能走,也不能犟着脾氣不去參與交流會,事關我北昱國的顏面,天真你怎可如此任性?你若一定要這樣惹惱朕,朕只好在你身上多加一道枷鎖了。」
第一道枷鎖,是那一日下了毒的荔枝。
第二道枷鎖,是為她打造的華麗金籠。
顏天真垂下了眼。
若是被下了毒又被關進籠子裏,那活得還真是沒什麼意義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想到這兒,顏天真當即輕笑一聲,嗔了一句,「人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