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兒,別磨磨蹭蹭的……」
夜晚的山上,特訓營的老兵拿着手電,看到林磊一人扛着松樹下山,向他晃了晃催促道。
同班的兩名學兵早已經累得不行,不是他們不想扛松樹,而是真的扛不動,從上午開始,刨下來的松樹,幾乎就是靠着林磊一人往山下運。
汗珠順着林磊的下巴,偶爾滴在山上,兩個肩膀火辣辣的疼。
即便林磊體力過人,此時都有累尿唧的衝動,不只是雙腿,就連身上也好像是虛脫一般。
不同於昨晚跑的盤山道,上山扛松樹,根本就沒有正經的山路,完全就是在林間找到能走的路往下去,稍有不慎一腳沒踩穩,得摔個好歹的。
以往在林磊的認知中,特種部隊主要是進行作戰訓練,沒聽說過會幹活,直到這時,他才真切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想得過於簡單了。
下山的過程中,得把松樹根部的一大團土沖在前面,拖着松樹茂盛的部分,否則根本就沒法往下走。
可即便是這樣,樹根和一大團土也是遮擋視線,在夜裏就更是看不清楚,林磊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再小心。
在林磊看來,相比這活兒,尋常的體能,扛個圓木什麼的,那都弱斃了。
這一來一回的一趟,緊走慢走都得半個小時,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
「這什麼幾吧活兒啊,這都是……」
林磊累得罵罵咧咧,抒發着內心的情緒。
時間一點一點兒流逝,從上午干到深夜,林磊同另外兩名學兵,這才勉勉強強完成了定好的二十四棵松樹量。
坐在沒有帆布篷的解放車大箱中,林磊渾身酸疼,從褲兜中取出煙,對另外兩名學兵示意。
「來不來一根?」
眼見兩名身形壯碩的青年,都已經累得萎靡,林磊對兩人問道。
「不行,我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對不起啊,一趟之後,我就實在是扛不動了,感覺下一趟山再上去要吐血!」蒙區學兵歉意對林磊道。
「都是一個班的,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們不行了,我挺你們,什麼時候若是我不行了,你們一樣也會照顧我,況且刨樹也不輕鬆,那一個個樹根可有彈性了,一鎬下去即便刨正了都崩,也沒有專業工具,這活兒幹起來太累!」林磊嘆了口氣道。
「除了上山挖樹的活,不知道還有沒有更難乾的,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不是我不想堅持,而是累得緩不過來,一點兒勁兒都沒有了……」藏區的學兵不是沒幹過農活,可是眼下的活是真干不動。
「堅持堅持吧,你們兩個若是退出了,我就更孤立無援了,沒事,你們若是實在干不動,就先歇着,我幫你們干,換做別人就更不行了,等到重新分班的時候,希望咱們三個還一個班,至少彼此能有個照應,這來了走,走了來的,想交個戰友都不容易。」感覺藏區學兵透着哭腔,林磊點着根煙對二人道。
「好像是比昨天還晚,看起來是不想讓咱們睡好覺了!」蒙區學兵巴根嘆了口氣道。
「這半年就不用心思能舒服着了,變相的整治,以後肯定還得更累,別說是幹活,就這天帶出來在山裏呆一天,小風也能給人吹迷糊了,下山一趟迷彩服是濕的,脫了就能立到地上,全是出汗幹了的鹽鹼,現在迷彩服不臭了,我能聞到一股鹹味兒!」林磊靠坐在擋箱板邊,也是齜牙咧嘴哎哎呀呀。
過了半夜十二點,隨着一輛解放車開回到營區,一級士官並沒有講評,讓林磊三人下車自行去吃飯。
「看來在家的,也是沒閒着啊!」
僅僅一天的時間,林磊就能感覺到營區的變化,道路兩邊已經種了不少的樹。
「其實班長的人還是不錯的,安排乾活歸幹活,卻沒那麼多事,對咱們還是挺松的,我記得昨天去挖樹的班,學兵好像不是坐車回來的,而是在後面跟着跑回來的……」沒等巴根將話說完,林磊就撇了撇嘴。
「算了吧,昨天去的班,挖樹多少個人,咱們班多少個人?還特麼跑回來,讓不讓人活了?他心裏能沒數啊,指望着咱們這三個新學兵幹活呢。」林磊的說法,讓巴根和次仁貢木二人面面相覷。
下半夜到了食堂,一切如常,林磊先洗了個手,就到後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