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澤賢看着母親和妻子抱怨的起勁兒,只覺滿心失望。忽聽外面小丫頭道:「二爺,二門上管家說,有幾位您的朋友在大門外,說是要請您出去喝酒……」
不等說完,就聽溫氏厲聲道:「糊塗,這樣事情還過來稟報什麼?門子是幹什麼吃的?若是氣派體面的人,客客氣氣請進來也就是了;若是看着不像樣的,還不打出去,留在門外讓人看侯府的笑話嗎?你們二爺如今可是見過皇上的人,日後相處的也該是勛貴子弟文人士子,和這些下九流的泥腿子有什麼話好說……」
不等說完,只聽「啪」一聲響,溫氏扭頭一看,就見丈夫站起身,面色鐵青道:「下九流的泥腿子?我又何嘗不是?那水車下田的時候,我也是親力親為,褲腿兒捲起老高,赤着腳,和農夫們一起在河裏測量試驗。奶奶若是看見我那會兒的模樣,是不是還打算休了我這個泥腿子丈夫?」
溫氏見荊澤賢眉眼都變了色,一句「休夫」也實在誅心之極,她從未看見丈夫這個決絕模樣,心中不由發了慌,喃喃道:「怎麼就這樣編排我?我……我也是為了爺的名聲……」
不等說完,就聽荊澤賢大叫道:「什麼名聲?我就是荊家老二,那個不務正業的下九流。難道讓皇上誇獎一番,我就不是我了?那些賞賜你們儘管留着,怎麼分我都不在意,但我的事情,我的朋友,都不用你們管。」
說完就要拂袖而去,卻聽賈姨娘道:「兒啊,你媳婦就是性子急了些,她說的話固然勢利,其實也未嘗沒有道理。有數的,人往高處走水才往低處流。你如今……哎哎哎!你站住,我再囑咐你一句話,往後好好兒研究那水車,看看還能不能加強改進些,不要去弄其它勞而無功的東西,你這麼大,也該懂事了,這次這麼好的機會……」
這話一直追到門口,到底還是沒有說完,荊澤賢腳下連個停頓都沒有就揚長而去,轉眼間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娘看看,都說官升脾氣漲,我們爺這官兒還沒升呢,脾氣就漲了。如今不過皇上嘉獎一回,就開始對我發脾氣,是不是將來皇上升他進二十四司做官,他就要把我給休了?」
溫氏先前被震懾住,此時見丈夫走了,立刻恢復本色,卻聽賈姨娘嘆氣道:「我知道你說的方是正理,只是你也要好聲好氣的說,二爺一貫是這樣性子,你指望他立刻就能改過來?急三火四炮仗一樣,有什麼用?倒鬧的夫妻不和,白白讓有心人看笑話。」
溫氏委屈道:「我能不急嗎?大房那位當日支持二爺做這些,明擺着就是包藏禍心,偏偏我們爺不識好歹,還把她當成好人。好不容易借着這水車得了點實惠,大房那裏不知怎樣的捶胸頓足,要想方設法將他再拉下水。我這會兒不趕緊讓爺藉機脫離了那些泥腿子,經營些自己勢力,過陣子水車的風頭過了,誰還認識他?只可恨二爺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湯,到把我當成仇人一般,我也是操的沒味兒的心。」
說完忍不住哭起來。賈姨娘雖不滿她跋扈,但兩人三觀相合,她自然也是溫氏一般的想法,於是又勸了溫氏些循序漸進的話,又說自己以後也會幫忙勸說荊澤賢,這才讓溫氏止了哭聲。只是好好兒一場歡聚,廚房那邊宴席都吩咐做了,結果卻鬧得不歡而散,溫氏咬牙切齒之下,自然又把這筆賬記在了方採薇的頭上。
&麼回事?說沒有就忽然沒有了,難道這份兒胭脂的銷路不好?不好他們怎麼不早說?鋪子做不下去,我收購不就完了?或者說另起爐灶,只讓他們做胭脂的師傅過來,我加倍給工錢,反正咱們家現在二三十家鋪子,我正琢磨着要往化妝品界進軍呢。結果……忽然間就沒了,鋪子關門,技術人才如同人間蒸發,這算是怎麼回事?」
書房裏,方採薇正和若明珠說話,只因為一直以來她覺着物美價廉的胭脂鋪子忽然倒閉,以至於府中所有人用的胭脂面臨斷貨風險,不得不再找其它牌子的胭脂頂替,這令大奶奶十分不爽,因此忍不住就抱怨起來。
若明珠跟着方採薇也有幾個月了,果然如方採薇所想的那般,這是一個非常聰明能幹的女子,且獨立性很強。許是因為她從小就被賣入青樓,經歷過無數爾虞我詐,看遍世間冷暖,閱歷豐富又有頭腦,對世情百態自然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三觀。
方採薇能夠感覺到,她是自己穿越後碰到的唯一一個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