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澤銘哪知道方採薇心中痛苦,還在那裏矜持地表功呢:「所以我左思右想,恰好那天你曾經和我說過,想要羽毛扇子和緙絲團扇,我想了想,既然要好好兒謝你,自然要表達出誠意,所以就親自做了這兩樣東西送過來,你喜不喜歡?」
方採薇能怎麼說?難道說不喜歡?拜託,哪有這麼沒眼色的員工啊。更何況她可是自詡為金領一族的,因只得咬碎銀牙和血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哽咽道:「喜喜歡。」
「不用這麼感動吧?聽着好像都哭了。」荊澤銘哈哈一笑,心中生出幾縷柔情:這個笨女人,竟然感動哭了,不過也是,自己親自動手做了好幾天,還從沒有人得到過這個待遇呢。
「什麼好像?是真哭了。」方採薇的心情都不是「欲哭無淚」能夠表達的了,她是真哭了出來:她的銅錢,銀元寶,她的獎金,就這麼沒了。換了兩把破扇子等等,這個好像是老闆親手做的?
一念及此,眼淚也收回去了。方採薇想起那天去書房,在桌上紙面發現的那根鵝毛,暗道這真是老闆自己動手做的嗎?唔!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傢伙,竟然親自給我做工藝品,果然還算是誠摯的吧。
「老闆,這個是你自己動手做的?」
方採薇翻來覆去看着那把鵝毛扇,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卻見荊澤銘點頭道:「沒錯,是我自己動手做給你的,不如此,怎能顯出誠心來?呵呵,足足拔了十隻白鵝的毛,才挑選出了這些最好的羽毛,做成這把扇子呢。」
納尼?老闆你逗我?大白鵝?所以鵝毛扇,這個就真是用鵝毛做的?大白鵝的毛?我靠,不是吧?老闆你好歹弄兩根天鵝毛上去啊。而且十隻大白鵝,大白鵝做錯了什麼?造孽啊!最重要的是:
「老闆,你覺着這個鵝毛扇應該是送給我的嗎?」
「什麼意思?」荊澤銘挑眉:「我說送你,自然就是送給你的,不然還能送誰?你把我當成那些流連花街柳巷有無數相好的紈絝子了嗎?」
「不不不,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把鵝毛扇,好像送給諸葛軍師更合適,你說對吧?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什麼的。」
方採薇翻來覆去倒騰着那把扇子,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特麼這不是影視劇里軍師搖的那種鵝毛扇嗎?不是女孩子搖的啊。
經她這麼一說,世子爺也終於覺察到了,摸摸鼻子,他不得不承認,方採薇說的有道理,這壓根兒就不是女人用的扇子。
「是你當初說喜歡羽毛扇的。」臉上有點掛不住,荊澤銘果斷把鍋推到方採薇頭上。
「可是老闆,我說的羽毛扇,是那種絨嘟嘟的,潔白的羽絨扇子啊。」方採薇眨着無辜的眼睛:沒錯,女人用的扇子都是毛茸茸的潔白團扇,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經典電視劇西遊記里的玉面狐狸就用過這樣的扇子。
荊澤銘也想起來了,似乎是看見過貴品店裏有賣過這種高級的羽毛扇,和自己做的這種鵝毛扇截然不同,他嘆了口氣,搖頭道:「那種扇子,我就真是做不出來了。」
「不用不用,有這兩把扇子已經很好了。」方採薇連忙又把下面的緙絲團扇拿了出來,放在面前左看右看,這一次她是發自內心地歡喜,輕聲道:「好漂亮的荷花翠鳥啊,是老闆你畫的嗎?」
「是啊。連鵝毛扇我都學着做了,畫一幅工筆又算得了什麼?」荊澤銘聳聳肩,看到方採薇專注認真帶笑的神請,之前沮喪一掃而空,含笑問道:「如何?這一把扇子你總該挑不出錯處了吧?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夏天裏搖着這扇子,多美啊。」方採薇連連點頭,其實漂亮團扇她有好幾把,但荊澤銘這幅工筆畫的實在是太好了,顏色搭配的也好,讓人看着便心生歡喜,更不用說這是他親自做的,恐怕整個天下,能讓世子爺親自做的扇子,也只有面前兩把而已。
一念及此,心中更加歡喜,暗道老闆的感情投資真厲害啊,就兩把扇子,其中一把還是失敗品,我這心竟然都跳了起來。可惜他心裏已經有人了,不然姐姐使盡渾身解數,說什麼也要把他拿下,嗚嗚嗚太可惜了。
「想什麼呢?」荊澤銘見方採薇只看着扇子不說話,心中不免得意,於是假裝不經意般隨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