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邇點頭,頭更為沉重的低下去,等想到什麼,再抬頭時。
燕茹已經跟着公子夫人走了。
段容止還在一旁站着,並沒有走,只是看着他:「爭奪慕姑娘,是我們兩個的事,與我表哥無關。我聽母親說,你此次擅離職守差點搞的軍心渙散。因為此事與我嫂子也有關。
所以公子不會怪罪你,但你應該明白,男人志四方,可以為感情付出,但決不能在大事面前被愛情所羈絆。」
他段容止雖然喜歡慕姑娘,但若換在明邇的立場,他肯定先得等戰局平穩,再公子請命回來。
而且若是自己要等的人,不管時隔多遠,那個人始終都會是自己的。
男兒志四方,五年前大伯父死去,表哥才十六歲,忍下劇痛,扛起江東的這柄大旗。
他佩服,五年後的今日,表哥娶今朝公主,殺父仇人的女兒。
但卻能將情與仇,國與私分的清清楚楚。
既能為情付出,又不會為情所困。
他同樣佩服,所以,他雖喜歡慕姑娘,但決不會讓表哥為難。
大不了他退出,這天下本來就該掌握在大伯父手裏的,當年因為劉勛陰險,被奪,但今後,遲早也會屬於表哥-秦衍的。
他們御劍山莊,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一定會竭盡權力。拳頭緊握,往着方才那幾人離去的方向走。
明邇於身後戰慄,公子說的沒錯,先前公子夫人與他說的也沒錯,這種事,是他有錯在先。
該怎麼做,也得靠他自己的努力。
他明邇雖感情愚鈍,但也是顧大義的人,他隨父親都曾發過誓,先主死後,必誓死,效忠於公子。
公主雲柯回去後,與秦衍對坐於臥室、里室小桌的對面。這件事她自個擅自主張,出什麼餿主意,將燕茹要舉行擂台招親的事寫成書信,藏於秦衍的衣物中。
結果這封書信在明邇幫秦衍整理東西時,發現。
心中萬分糾結之下,便向秦衍請求回去。當時是雲柯已經在信里寫着,燕茹有心二嫁,近段時間會忙着擂台招親,讓他勿念。
燕茹是明邇的前妻,如果他不放明邇,那便有縱容自家夫人,拆散人家夫妻的嫌疑。而且明邇精神不好,也會導致軍心渙散。
所以他忍了,放明邇回去,他自己親自掛帥上陣,並命令其餘跟隨將領,要嚴格小心,不可受傷、不可中途有病。
兢兢戰戰,剛到柔然來不及休整,他就帶人直攻柔然叛軍,生怕耗的越久,中間會出現什麼差錯。
另一邊還要擔心她的事,來來回回的探子不停的傳遞着,他真想再找出當年的那副戒尺再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多年未見,真是一點都沒長進。
雲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十指,掰着手指頭並不覺得事情有多麼嚴重。雖然過程差強人意了些,但結果,她還是處理的很好啊。
不管是明邇一方,還是段容止一方,她都做到了各有照顧,而且她還取得了縐太傅以及慕老將軍的信賴。
所以,她覺得自己,其實蠻好的。
秦衍手中握着,是她遞過去的一小杯熱茶,但秦衍只是接過,並不說話。
二人這算是新婚,小別又重逢了吧?
雖然新婚那晚,嗯,那個。
他們反正什麼該做的也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這眼下小別後,又重新共處在一室,不說話,什麼也都不做,不妥吧?
半個時辰後,公主雲柯,是神遊也神遊完了,腦子裏經過半個時辰的胡思亂想,她屁股坐在木椅上,也覺得有點咯的慌了。
便率先開口:「你,怎麼不說話?」
秦衍顫了下眉毛,繼續看她,不動。
雲柯:「你不舒服?」
秦衍眉毛又顫。
雲柯嚇的渾身一個機靈,小時,兩家比鄰,她一做錯事的時候,只要她進入他的書房,他就板着一張臉不理她,然後拿出戒尺,在她坐的不耐煩的時候讓她伸出手來。啪啪就打。
而那時偏偏她做的錯事都是不小心弄壞他的東西,與他有關的,不認錯也不行,不去找他也不行。
可現在,她哪裏做錯了?
一雙眼反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