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疼!哎喲,你輕點兒,輕點!」沈凝疼得直從牙縫往裏抽氣兒,一隻雪白的右足搭在墨川的膝上。
她用力往回縮腿,墨川卻抓住她的腳不放。
「現在知道疼了?為什麼在馬場的時候你一聲不吭?」墨川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手上拿了一瓶跌打化瘀膏,正在給她的足踝推宮活血。
沈凝的足踝腫得像個發起來的大饅頭,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卻一臉不在乎的道:「我為什麼要吭聲,算我的腿斷了,那個男人也不會看上一眼,更不會為我說半句話,我何必把自己的血淋淋的傷口展現在他面前,結果換來他一句:這傷口真難看,這麼難看別拿出來給人看了。」
小如本來眼淚汪汪的,聽到她這句自嘲,竟然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可她才笑了兩聲,又難過得想哭,心裏覺得比剛才更難受了。
「那混蛋王爺真該死!大小姐,今天奴婢真的該和您一起去,要是奴婢去了,大小姐你不會受傷了。」她抹着眼淚伏在沈凝的腿邊,越看越心疼,聲音裏帶着哭腔。
「傻丫頭,淨說傻話,」沈凝笑着揉揉小如的頭髮,「好了,我沒什麼大礙,你快去歇息吧。」
小如搖頭:「奴婢要在這裏陪着大小姐。」
「你又不是大夫,留在這裏我的腳也不會好得快一點兒,乖乖地去睡覺,聽話。」沈凝用哄孩子的語氣打發走了小如,轉頭看向墨川。
「小黑,你也去睡吧,把跌打膏給我,我自己揉行了。」
墨川不答。
他頭也不抬,繼續手上的動作,他的右掌整個蓋在她的足踝上,暗運內力,將一股柔和的內息送到掌心,替她化解藥力。
沈凝舒服地嘆息了一聲,覺得右足像是泡在了一池溫熱的水裏,暖洋洋的感覺向四肢百骸散發。
「小黑,你這按摩的手法真好,以後你要是不做刺客了,轉行做按摩師吧,說不定比你殺人賺的錢還要多。」
沈凝打了個哈欠,有些迷迷糊糊的說道。
墨川的嘴角一抽,接着若無其事地繼續幫她按摩,沒有出聲。
「說真的,小黑,今天我以為你會殺了他。」沈凝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開始出現馬場上發生的一幕一幕。
墨川淡淡地道:「不會。」
頓了頓,又道:「因為,他沒付錢。」
「噗!」沈凝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她睜開眼睛,好笑地瞅着墨川。
「你的意思是,你要殺他,還要他付錢給你?」
「當然,我有時候雖然會免費殺人,但是殺像他這樣的人,我從不免費。」墨川認真地回答。
沈凝笑了,她覺得這個墨川不光是神秘,而且說話很有趣,並不像她最初認識他的時候,像個冷冰冰的木頭。
想到今天他救她的那一幕,她的心頓時暖暖的。
「咳咳,小黑,你的傷重不重?」她擔心的看他,他臉上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來臉色如何,一雙眼睛倒是湛湛有神。
「已經好了。」他淡然無事地道。
「好了?」沈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