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的字當然不醜,可她卻不會用毛筆,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順手將紙團了,丟進了紙簍。
她打了個哈欠,笑眯眯道:「素瑾姑姑,我困了,等睡醒了再抄經可以麼?」
「這個……」素瑾覺得無言以對。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姑娘,抄佛經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她竟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她不怕觸怒太后娘娘麼?
「時辰很晚了,素瑾姑姑也去歇息吧,明天我睡醒了之後,自然會抄寫經書。」
沈凝環視了一圈,想找個睡覺的地方,可佛堂里除了一桌一椅一個佛龕之外,只剩下幾個蒲團。
她目光落在蒲團上,不由一亮。
她把幾個蒲團鋪成一列,然後躺在蒲團上,直接閉上了眼睛。
素瑾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向太后娘娘回稟這件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見沈凝似乎已經睡熟,這才悄悄退出佛堂,去向周太后復命。
「你是說,那丫頭吃飽喝足,然後畫了幾條蚯蚓睡覺了?」周太后聞言皺起眉頭,也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她真正關心的不是這個,抄不抄佛經不重要,那只是把她留在這裏的一個藉口罷了。
「罷了,由得她去,你給哀家看好了她,不許她踏出佛堂,也不許任何人進入佛堂,連皇帝來了,也不可以!」
周太后吩咐完,忍不住咳嗽起來。
素瑾忙端過桌上涼好的藥送到周太后手裏,等周太后喝完,才躊躇道:「太后娘娘,皇上要是真的來了,奴婢無論如何也攔不住,而且皇上的武功那麼好,算他進了佛堂奴婢也發現不了。」
「你說的不錯。」周太后沉吟了一下,目光落在桌上的藥碗上,眼前一亮,微笑道:「哀家這次能夠大病初癒,多虧了靜安王為哀家求來的藥。」
「是,奴婢還聽說,靜安王為了替太后娘娘求藥,在那天下第一神醫的門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終於感動了神醫,為太后開出了一張藥方,只是上面的藥材大多珍貴又難得,靜安王跑遍了半個西楚國才終於湊齊了藥材,回宮之後,他連片刻也不曾休息,親自為太后娘娘您煎藥,有靜安王這樣孝敬的孫子,太后娘娘真有福氣。」
一提起靜安王楚少白,兩人臉上都是笑眯眯的,顯然楚少白在皇宮裏面,極得人心。
周太后緩緩點頭,眼中露出慈的神色:「是,少白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要是皇帝能有他一半的孝心,哀家可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事。」
素瑾抿唇笑道:「皇上也是孝順太后娘娘的,那道讓靜安王去找神醫求藥的旨意是皇上親口下的呢,太后娘娘怎麼只領靜安王的情,卻把皇上的心意給忽略了呢。」
她已經服侍了周太后整整三十多年,是周太后身邊最信任的人,說話便不像旁的宮女那樣戰戰兢兢,而是隨意許多。
周太后臉一沉:「素瑾,你要是再為皇帝說好話,便給哀家出去!」